“你敢!”费清明怒火冲冠,就差拍案而起。疼惜子女的家长,怎会舍得自己在岸上走,要疼爱的孩子头也不回地跳下悬崖。。
过去种种,她说什么,他哪有一次不听从!
不仅一日三餐,亲力亲为,照顾得她很好。还经常慷慨地宽衣解带,按时按点,按人进双皮奶里嘬,吃得解裁春满脸通红。
“真的吗?”听到秘闻的温孤怀璧,一整个震惊。
“没有啊!”被扣了一个从天而降的大黑锅的解裁春,同样震惊。
做过的事,她认。没做过的事,可别瞎别冤枉她啊。她平常就耍耍嘴皮子,巩固巩固不正经的形象,让敌对者放下戒备心。
她和费清明之间清清白白,清澈过没过滤的雨水。
解裁春朝温孤怀璧点点太阳穴,示意费清明入了魔,也许脑子一并入迷瘴了。
活跃的心思一咕哝,料想是娘道和魔障叠加的后遗症。
世上修炼娘道的修士,少之又少。也鲜有人冒着杀身之祸,去记载入魔的修士心路历程。
更别提两个风牛马不相及的东西,合并在一处。当真是杀伤力十足,祸害无穷。
解裁春这头捋明白了思绪,陷入副作用的费清明,咬破了下唇。
整个人悲愤交加,深陷在儿大不由娘的悲惨境遇里。
在那子虚乌有的设想里,他以一己之力,辛辛苦苦奶大了孩子,没盼着小满能出人头地,加官进爵,为门庭凋敝的门第添添喜,只愿她此生欢乐安康就足矣。
怎料,小满出乎意料地完成的很好。
就是好过头了,喜迎爱情事业双丰收,居然连他一齐欺瞒进去。人一风格,就迫不及待地与觅来的如意郎君拜堂成亲,欢天喜地到不知天地为何物。
小孩子贪玩,在外边偷香,随便玩玩就得了。
顶多一个卖勾子的小白脸,尽整那些不入流的玩艺。一张利嘴不思进取,整天琢磨些糊弄小姑娘的甜言蜜语,能贪图这种人什么呢?
小满玩腻
了,钱货两讫就算了,哪还能领到家里来,拜过祖宗,觐见高堂?
在血契引导下,洞察费清明想法的解裁春,欲言又止,欲止又言,干巴到哑口无言。
真不愧是在卷轴里,能和温孤怀璧打得有来有回的人物。那叫一个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预备倒杯冷茶,解解渴的解裁春,差点没一口茶泼到同行伙伴脸上,让他别为魔气所控,赶紧清醒一点。
但还是忍住了。
她喝完一杯茶,再倒一杯,递到费清明面前,让他消消气。气坏身子无人替,还有下一步策略等着他进行。
既然他不愿意做抵抗天火血海的前锋,就得做永除后患的后备。左右他魔性入脑,离了这番天地,就会自动横扫千军,直至这具躯体彻底腐烂为止。
正好替她铲除一个人。
解裁春按住了他的佩剑寄余生。
被敬茶的费清明,再坐不稳高堂。握着的茶盏陡然碎裂,招来神剑斩断红绸,血洗喜宴。
纸片虚化的宾客,刹那间血肉横飞,费清明面色如凝,“这门亲事我不同意。”
和耍性子的家伙对话,简直浪费时间。解裁春该说的已然说尽,不欲多谈,从纸人里掏出乾坤袋,从绑定的空间里取出赛北金炼制的药水。
她信不过赛北金本人,对于她练就的药剂,还是能信任一二。鲜少会有专攻一门行当的修士,愿意砸自己家的招牌。
解裁春取了个杯子往里面倒,毫不遮掩地递给费清明,“与其留在这坐以待毙,不如喝了茶,快意恩仇。喝干它,你就能动了。”
“就当面下啊。”温孤怀璧贴着她的耳朵,小声地说:“一点不回避?”
费清明眼神如刀,一寸寸切着大师兄的脸,“我听得见,眼也不瞎。”
解裁春见气氛烘托到位,拍开温孤怀璧,让他一边去,别碍事。手里摇晃着杯盏,最后推了费清明一把,是使用浅显易懂的激将法。
“还是说,你更愿意一直绑在这里,跟着这张卷轴一起被焚毁?”
半是浑噩,半是理智的费清明,被忽然召唤至此,又遭到轮番的添堵。不由悲从中来,双目凄怆,“小满,你真的有心吗?”
“有啊,就在这里。”解裁春一手点着他的胸,修剪完好的指甲片,直戳他心脏所在处。又牵着他的手,按在因龙珠重现生机的胸脯,“也在这里。”
她捧着那盏放凉了的茶,塞进他手中。
要他做个决定。
口头说得好像他有得选,实际留给他的,只有非此即彼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