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有鸿鹄志,何做檐下雀?神州日升月恒,莫过昭昭之宇。凝伫笼中穷鸟,难为赳赳武夫。与其死守奇峰,不如闯出去,方知恢胎旷荡,而不仅在目下的一亩三分地。”
费清明低眉,细细打量着她,似乎第一次见着她这个人。
解裁春迎着未来便宜队友,啊,不对,是敬重的斩情峰首徒的注目,贴着他的胸膛,鼻尖都要戳到他的下巴了,“怎么?被我说动了?心猿意马,立刻出发?”
“不。”费清明无情地戳破她的幻想,“我只是在想,原来姑娘您也会说些言之有物的话。”
什么叫做她也会说些言之有物的话,她说的话全是言之有物!
“你可不要小看我哦,小心我随时要你好看。”解裁春在费清明胸前画着圈圈,“郎君皎若明月舒其光,幽素寒星质凝霜,就勿用旁的诗余点缀添妆。”
她对费清明是越看越满意,没有一处不周备。就差扑上去咬一口,给人肩头留下个专属印记。
人心里暗爽的同时,想着把人敲晕带走呢,还是敲晕带走呢?还是敲晕带走呢?
脑海里过了一百八十遍把人这样那样,再那样那样的画面,解裁春吸溜着口水,伪作矜重。
她不知羞,却晓得考量。万一过犹不及,把人吓跑了就不好了。
解裁春是能从师父那,向问道宗光明正大地讨人,可终归要尊重人家的自主意愿。
强扭的瓜不甜。她要瓜自己掰开,来让她吃得满口留香。
那才对味。
经过解裁春这段日子考察,费清明听从师门之命,照看她那叫一个无微不至,亲生父母都莫过于此了。堪比再造之恩。
由于唢呐匠终归非修仙之人,而是肉体凡胎,靠食用五谷杂粮存活。
是以,即使费清明是早早辟了谷的修士,依然得腾出手来,料理她的吃喝。省得把人饿死。
费清明秉持着要么不做,要么做到最好的高要求,严标准。从铭心阁里借了一大堆书籍做参考,亲自下厨,为这位不远万里的贵客,埋锅造饭。
他依旧坚持每日晨起练剑,挥动胳臂三千次。却会在那之前,给解裁春洗漱净手,为她洗手做羹汤,以服侍她这位重要的客人为先。
费清明从一开始的料理杀手,毒得解裁春在床上再躺了半个月,到后面突飞猛进,一日五餐,准时不误,就差一顿夜宵给她端上来一份满汉全席。
此番好吃好喝伺候着,吃得解裁春体重噌噌往上飙,脸都圆润了一圈。
费清明双手托着她的腰,举起来,往上颠了颠。
被默不作声抱起来称重量的解裁春,嘴里还叼着颗腌制的杏子,甜里渗着酸。她两臂压着费清明双肩,人不明所以,胜在配合
掂量出近来勤勉烹饪的成效丰厚,费清明颇有点与有荣焉。
纵轻衫简履,无肥马轻裘,盈盈一笑,亦满室生光。
第4章入无情道就没有修得成的餐……
餐饮事宜如汤沃雪,到了清洁的关节,解裁春分外闹腾。
修真之人解决脏污,施了清洁咒就算完事。可习惯日日清洗,热水过身的解裁春,被人掐完决,依然没什么实感,还反过来认为在唬她。
解裁春死活要费清明手把手砍柴烧水,抱她去浴室梳洗,实地洁身一番。
对书卷内容烂熟于心的费清明,无有不应承。几个月下来,洞庭植被稀疏了不少。
洞庭依山傍水,生态养人。一片叶子能长到一人高,强壮的山猪,撅着蹄子,能吃人。
不少斩情峰弟子为逃避执剑长老考校,专门跑离地三、四十丈的树杈上,闭目养神——
美其名曰,打坐凝神。实际上光明正大地开小差。
装治各种不服的费清明,可不惯着他们。作为业内标杆的他,充当逐渐老眼昏花了的执剑长老们的眼,勤勤恳恳地伐完木,踹了一脚树桩。
高树歪歪一斜,整个倾塌。静坐到流哈喇子的斩情峰弟子,被压在大阔叶下。宽阔的林叶一盖,活像成了型的乱葬岗。
上不尊老,下不爱幼的费清明,致力给斩情峰每一个人找不快。
他分出心神,照料解裁春,勤学练功,两不耽误。每天拿出一本书册,在上面添写备注。
怕给人整骄傲了的解裁春,趴在费清明肩膀上一瞅。那书本率性一合,她依稀瞥见几个字——饲养。
讨厌,玩养成那一套。她都老大不小,真让人害臊。解裁春咧着嘴笑,佯装害羞地往他怀里钻。
真怕她嗦上来的费清明,忽觉胸前一凉,提溜着解裁春后领子,把人从被扯开了的衣襟上撕下来。手臂抻直了,举到安全距离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