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春花成了当日唯一存活的济世院成员,顺理成章地接手了自己渴望的试验所。
一击不成,痛失宝贝的赛多肉,哭唧唧地返回山林,与妖兽精怪为伍。
同日,辜嘉怡被连玦双璧联手诛杀。二人通过由她一手支援出的流转庭,双双逃亡。
第89章腥风血雨儒修追求习武的女修不成……
儒修追求习武的女修不成,把目标放在专长救治的医修身上。
成天没事干,有点头昏脑热,就跑安乐庐查看。或干脆无病呻吟,拖欠巨额诊金不结款,骚扰医女倒挺顺手。
受济世院管控的医修,各项自卫手段,层层限制,独有个人的权益难以制衡。仿佛一日当了医修,就脱下了人皮,成了当牛做马的仆役。
济世院对主动挑衅的修士不闻不问,偏爱惩治自我保护的医者。
被叨扰到不厌其烦的医女,一纸诉状,告到调拨台。管理、维系秩序的调拨台,拒不受理。
不能撼动济世院黎家统御的,统统不能算是事儿。
反之,若是有医修胆敢在被病患殴打时还手,驳了患者的面儿,给医修的名头蒙羞,那罪过可就大了去。
不押入水牢,与蛇虫蚊蝇相处数千年,直到纤薄的手皮被污水泡发到一剥即下,肿胀发白的手呕心沥血地写出令其满意的认罪书,都不能以尽效尤。
“今日你敢还手,明天你想做什么,我都不敢想!”
除此之外,还有一群走不到正道上的歪理。
譬如,在某个地界取得资格的医修,只能留在当地行医问诊。
假若一日未经允许,到了其他地域,贸然出诊。哪怕是事急从权,出于善心,救人于危难之间,事后也要受重重盘问,剥夺医修资质,终身不得行医,连给自家人看诊都不允许。
譬如,医修治病花费的开销、开取的费用、损耗的药材,不是对症下药,看患者需要什么,而是看调拨台规章制度里规定了什么。
假使调拨台规定了某种病症的病人,至高花费五百魂玉,那超出的费用就得医修自己来掏。
一来二去,悬壶济世的医修底子都掏空了,要为自己的任善买单,赔本行医,能撑到几时去。
饶是尚有余裕的患者,要自掏腰包都不行。磨破了嘴皮子,在调拨台那儿都过不去。
上行下效。调拨台脑袋一拍,下达的指令,不管三七二十一,下方的医修就必须得严格地执行。
稍有偏差,一个大不敬的罪名扣下来,再三盘剥是逃不开的,更有甚者,能活生生断送了职业生涯。
撞的南墙多了,吃够了教训的医修们也学会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碰到疑难杂症的,一概不收。心肠一时软,回头倾家荡产。患者的命是命,医修的命就不是了吗?
此间引发的多重矛盾,加剧医患关系紧张。左右闹不到调拨台去。高高在上的大老爷们哪里会操这份闲心?
台里的人每日翻翻书,吃吃茶点,又是轻松美好的一天。
再譬如,受调拨台、济世院联合统领的医修,开的药方实际并不完全由她们做主。
受历史渊源、统管需求、现时要领、重利多销等,杂七杂八的要素杂糅,经由她们的手开出的方子里,十项有八项是不必要的药材,专门来谋取利润。
贺归远老前辈在世时,济世院混乱的章程更觉无度。连基础的药理,便利实惠、切断病人感知的麻沸散,都是舍不得下的。
为了给自己捧场,还专门搬出一套歪门邪说——
头疼就踩脚,用除了患处外其余部位的强烈疼痛,转移患者的痛楚。
被治疗的人还得强颜欢笑,对着在旁虎视眈眈的院长,诉说该疗程的合理性。脆弱的脚掌被踩了个正着,五根脚趾头要碾到烂了,头疼欲裂的脑袋确实是好多了。
都无暇顾及发作的头风了。
简直是神医在世,妙手回春呐。
此荒谬不经的章程,原本在鹤字辈行医问诊时,叫一众敢于抗争的医修们,三番五次验证、推翻、叫板,斥责为虚假,后续就不再投入实践。
当然,这些敢为人先的医修,无不在事件平息后,遭到了济世院的清算。
被剥夺医修身份,永世不得再行医,都是轻了的。更多的人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就像她们从来没有来过。
到了赛春花这一辈,丹霞峡、羡瑶台、绛阙矛盾频发。济世院作为绛阙的一把刀,自然身先士卒,先行抛出去,理一理紊乱的势力。
是以故态复萌,重启头疼就踩脚的治理方案,下够鱼饵,引发争执。把水搅得越混越好,方能分得清楚谁占哪方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