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拍地面,掌下的土地作纹理龟裂。抬起下颌的瞬间,方圆百里内的草木大地之灵,皆向她聚集。
棕色的藤蔓从贺归远掌心钻出,顺着手腕,绕着圈,爬升到肩膀。她的皮肤忽而爬满拥挤的褶皱,苍老得像一张干巴巴的树皮。
鬓边爬上了一条条白发,太阳穴显出了老年斑。是用以往的功德和自身半数灵能,汇聚出一只独步当世的神农杖。
“皇天后土在上,四方神灵听命于我。”
贺归远默念着口诀,嫩绿色的光辉包围住恭辞岸。作贪婪的蟒蛇,勒住他的脖子。拉扯他的四肢,实地上演,何谓五马分尸。
“砰”地一声,恭辞岸双手双脚被扯断,成了不可飞天遁地的人彘。
他还在笑,牙缝里沾着血,仍抑制不住大笑。
“沧海桑田,再来耍威风,早干嘛去了?舍不得你的万千功绩?安乐庐惨死的逝者会哭的,你要不要听听他们的哭声?你是不是忘却了他们的惨状?”
恭辞岸不仅扼杀死者的性命,还要诛杀生人的心灵。
堂外忽闻几声惊呼,“纵然贵客来自绛阙,亦不可擅闯!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恭辞岸闻言,放肆嘲弄,“今天你们指定是杀不死我了,来日可还有能耐再战?不能了吧!”
他的目光放肆地在贺归远、明镜二人周边梭巡。“两个残兵败将。”
“来呀,大胆动手啊!怎
么,是不敢吗?刚才还那么能逞强?尽管放手一搏吧,让你们毕生的心血给我陪葬!等待遗失仙骨大宝贝的绛阙,踏平问道宗和草泽谷,为我殉葬!”
“今日我要是活着踏出问道宗,到头来还不是得济世院耗费心力来救治。漫山遍野爬着一群没骨气的虫豸,我瞧你们不起!”
冲动的怒火被不可撼动的现状镇压,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撕扯着贺归远的大脑。
不如就动手吧,终结这场永无止境的噩梦。告慰无辜受害的亡灵,抚慰苟延残喘的生者。
可最后的最后,她还是放下了权杖。将本应拿来救济的神农杖,砸向恭辞岸面门,在他额心注入噬魂咒。
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恭辞岸,倒地昏睡。
问道宗接班人,接任宗主职位的,那位姓宋的宗主是个能支楞起来的。其安排的三位峰主,也个个大有用处,不必操心。
该担心的,反倒是她自己一手扶持起来的草泽谷。
深谋远虑的贺归远,从建造草泽谷之初,就为自己某日辞世,遗留的门徒归处做好打算。
她培养的学徒每当到了适合出师的节点,都会安排她们地北天南,游历一番。
若能在他乡居住,那里就是她们的故乡。万一寻寻觅觅,兜兜转转,依然认为草泽谷更好,回来也有她们的归宿。
恭辞岸给贺归远造成了不可平复的暗伤,深入骨髓,回天乏术。接下来的时日,不过是在缠绵的痛苦中,延缓为数不多的寿数。
好在她和明镜两两联手,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让嚣张跋扈的恭辞岸吃不了兜着走。
恭辞岸不是仗着权势、地位,连一天的监都不肯坐?那就让他的躯壳成为灵魂的牢笼,陷入长久的沉睡。
她活着一日,恭辞岸就会被抑制住一天清醒。
顶着横跨不过的血海深仇,她会尽可能延长自己的寿命,让对方沉睡久一些。
由于草泽谷、问道宗合起伙来,对人造仙骨传承者出手,等同于对绛阙的蔑视。
纵使她们二人齐齐否认,有意折辱绛阙。有心人士仍旧将其视作对仙族后裔的打击报复,迟迟不肯承认这两大宗门的地位,甚至一度下令封杀,阻断门人的出路。
针对草泽谷、问道宗的攻击,层出不穷,随着恭辞岸的昏迷不醒,越发强烈。
要不是明镜提前打过招呼,要问道宗修士加强领地巡逻的同时,不忘照拂一下附近的的草泽谷,估计草泽谷在主动攻打恭辞岸的第一天,就得重演安乐庐的惨案。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拔不出刀,亦可用阵来修护。呼其峰峰主辜嘉怡磊落飒爽,闻此不易,特地出手,无偿替问道宗、草泽谷制定的防御结界和护山大阵。
一如她豪迈的性情,从不扭扭捏捏。
阵修是个极难出头的行业,没有丰厚的家底不可贸然进场挑战。
有为了占据垄断地位,特意误导后来者的阵修,也有跳出来以身证明,否认流传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做法的辜嘉怡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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