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儿都咬了钩,何必在此假惺惺。
“都是礼数惹的祸,惯常推三阻四,和人打交道久了,连我也不免落了下乘。”
易陵君瞧她衣衫褴褛,衣不蔽体,全身被精水乳胶完整地浸泡过,涂了一遍又一遍,着实看不过眼,干脆一施法术,转移人到附近的池子里泡。
“你不也挺厉害,特地给呼其峰峰主传信,引诱她去打前锋,探查情况。就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丹霞峡的老好人,一次次善心大发,在路上耽搁了点行程,才会晚来些。”
人是杀不完的,人也救不完。就是不晓得辜嘉怡峰主的好运气,一身能耐,能护佑她到几时去。
别捡着了毒蛇当弱小,大冬天敞开了衣裳供暖,反倒叫那畜生朝心口处咬了一口,连求救都没机会。
易陵君一挥袖子,琳琅满目的柜子齐齐打开。她在里面挑了件过眼的,抛给解裁春。
“要想俏,一身孝。人不肯直面自己的内心,连自我都欺瞒,遮遮掩掩。表面喜欢冰清玉粹的圣女,暗地里专挑水性杨花的□□。”
“你可由这点力攻宗门内部。”
她打开药箱,不要钱地往澡池里撒活血化瘀,生骨长肉的药材。
这株千年才开一次花,那颗万年才结一次果。再丢进恶心人的水蛭、泡成药酒的蜈蚣……俨然将解裁春当做新的实验器材,不用白不用。
手指在解裁春脖子淡化了的伤口上划过,浑然不顾及其他人是否会因此察觉出差漏。
反正她寄宿在解裁春耳坠里一事,贺归远早就有所感应。其他人知不知晓,应不应对,全不关乎她的事。
既然贺归远不想见她,她就让她非见不可。
引动轩然大波,要那沸反连天,考过籍籍无名,含冤抱屈而死。
与沽名钓誉者为敌,全不在话下。
解裁春暗笑。知道的,道她是万恶之首易陵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青楼楚馆的老鸹,还带手把手教人的。
易陵君觉察出她的讥讽,并不放在心上。
凡人有凡人的妙用,在物尽其用之前,都该捧着敬着,煎膏炊骨。
修士有修士的傲慢,容易轻忽凡人的手腕。一些守旧派甚至遵循不动凡人,不染业障的旧旨,这也是她为何会挑中解裁春的缘由之一。
都说生死有命,富贵由天,又说人定胜天,事在人为。梳洗完成的解裁春,穿衣上岸,“和我一同被抓进来的人,罪不至死。你能否给他们开个洞,助他们一臂之力,趁乱逃跑?”
“求人可要有求人的态度。”
易陵君话说着,权衡利弊,终归是利大于弊,隔着画轴,一招洞穿牢狱隔间,给十八层监牢齐齐开了个可供逃生的门路。
“这主意不错。我设计,你入局,正合我意。”
这次闹的动静确乎不小,兹事体大,有口气喘的犯人们,爬都要爬出无间。纵然有来势汹汹的漫才客作掩护,事后痛失臂膀的羡瑶台,必然会过问。
为求万全之策,易陵君抽出解裁春脑中关于她的记忆,以防对方来日被搜魂检索。
如此一来,身为分外神魂的她,消泯于天地之间,解裁春也忘却了和她的交易,就没有能洞察
她们两人存在过的交流。
就连她们本人都不能。
“以凡人之躯,步入修士的棋局,勇气可嘉,合当获得奖励。”
作出决定的易陵君,抛下昏迷不醒的患者。踏出画轴,留下一句,“作为报偿,我会赠予你一件厚礼。望你来日能将它用在自己的宏愿上。”
前提是她能活到那一刻。
言毕,易陵君跳出薄禄云设置的画卷,借由不停下坠的身子,冷静地审视着上下倒错的无间。
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的炼狱,内忧外患。漫才客的突袭引走了镇守在内的司使,猛然开辟的出路,成为本陷入绝望的囚犯们的一线生机。
反抗在杀戮中淬炼,死亡的坟地孵育出新生。
易陵君一翻身,稳稳当当地落地。单手撑在落灰的地板,许久无人问询的地界,发出吱嘎一声响。
她扬手,破解掉年久失修的门禁。第十八层通道毫无保留地向来访者打开,是笃定无间的威势,永垂不朽,绝不会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讳,杀入门来。
她在陈莫,寻找到了心心念念的失落神明。
可惜这小子已经疯了。
痴傻之症,她可以治上一治。就是妄图掌握的情报,未必能够得到。
也罢,能够深入无间,捣毁羡瑶台引以为傲的牢狱,已是意外之喜。索求得越多,越显得贪心,招到的反噬则就愈发地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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