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像是从抛扇子里难得分神看了眼门口的人:“劳烦宋女医挂心,还能抽空问我,我好得很。”
“那就好。”
宋婉知道阿竹用了自己的膏药与方子,那她自是有自信保证不会有大问题。
那眼下,只有问话白芷这一件事了。
白芷跟着自家娘子到了前厅,转头瞧见上位坐了个人,再定睛一看,是那个宁王世子。
这人一袭绯色官袍,衬得眉目俊朗明丽,左手轻敲着桌案,孤身坐在檀木椅上,听到响动寻声看过来,气质那般落拓不羁。
白芷不小心与梁恒对视一眼,
好似被他眸中的锋利蛰伤,连忙缩了下脖子,有些害怕。
宋婉适时拉住了白芷的袖口,柔声道: “我来问你,别怕,如实回答就好,不知道也无妨。”
“…好,”白芷不敢抬头看,向宋婉这边缩了缩身子:“娘子你问吧!奴知无不言!”
宋婉知道白芷没有与男子相处过,更何况还是身份显贵的男子,现在一下子走到别人面前,心中有些慌怕是正常的。
她领着白芷坐到客座上,看小丫头缓了一会,才问:“那日我见你看到孙大人,喊他是孙二公子,莫不是你曾认识他?”
听到宋婉的问话,白芷僵住了,她悄咪咪抬头看了一眼宋婉,眼神透露着复杂的情绪。
几番后,白芷在宋婉和梁恒看似不急实则饱含催促的目光中忍不住了,她余光瞥了一眼主座那位的绯色衣角,而后收回余光,贴到宋婉耳边轻说了一句话。
她这番举动,若是其他贵人瞧见,定要治白芷一个不敬之罪。
但梁恒好脾性,反正宋婉都会告诉他的。
梁恒这么想着,全身放松地半靠在椅背上,左手支着头,神色懒倦地瞧着宋婉的侧颜。
宋婉听完白芷的话,原本淡然的神色有一瞬间惊愕,她眉头慢慢蹙起一川水,把梁恒看的有些心惊起来。
梁恒不由得坐直了身体,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不会是什么话本子那种救了郎君,妾以身相许的桥段吧?
随后,他见宋婉转头看向自己,面色有些歉意:“大人,这孙阅古孙大人,他好像是…”
“是妾的竹马。”
梁恒觉得眼前一黑。
但宋婉又加了一句:“也是与妾定下婚约之人。”
梁恒还没缓过来,这一句如泰山一般的话力如千钧般地又砸在脑门上。
得,还不如话本子桥段呢,那样自己好歹能夺回来!
那日回家晚了些,孙阅古刚进门,孙夫人身边的仆妇便赶脚着催:“小郎君,老爷夫人都在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