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黑云压城,万物凄凄,那本该空无所有的小小掌心接住了第一滴眼泪。
一切如潮水般退去,衰草寒烟上突现亭台楼阁,少年慌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真哭了?你别哭了好不好,我告诉你,我都告诉你!”
宋婉泪眼朦胧,她从臂弯中昂首,清日下见到一双含情丹凤眼。
少年梁恒局促地用素帕将宋婉眼角的泪擦去,他无奈道:“不就是说到你师兄吗?我又没说不告诉你。”
说完,他拉着宋婉的手,跑到书房内,又把窗户关的严严实实。见宋婉还是一副不理他的模样,梁恒闷声闷气道:“那个大怪人刚从宫内放完火,就跑到我这里来躲着,我说你哪能在我这躲?”
“喂,那谁,我说这话可没有不救他的意思。虽然你师兄救过我,但我也不能拿全宁王府上下去相陪,于是我给了他燕州令,让他去我父亲那里躲一躲。”
少年说到这,理直气壮起来:“我就知道这么多了,你可不许再哭了!”
他凑到宋婉腿边,绷着一张脸,很克制地说:“不过你师兄有一句说的没错。”
宋婉昂头,面上还有泪痕,小声问:“什么?”
“他一直说自己有一个很好看又可爱的小师妹,就是你吧,宋婉?”
宋婉一听这话,就想到师兄那摇头晃脑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一下。
“是我师兄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的?”
“不是,”梁恒说到这,想起楼良鸿护着他小师妹连个名字都不肯透露的样子,眼下不免洋洋得意道:“是你送到鹤京的信,都送到我这来了,而信封上有你的名字。”
梁恒说完,跑到案前,将博古架上的一个木盒取下来,拿到宋婉面前打开:“这都是你写的信,一共有十一封,你看看这信封都好着呢,本世子都没偷看过!”
其实看了也没关系,宋婉也不过是将自己一点见闻和师父的嘱托写进信里,并无什么不宜见人的。
宋婉刚哭完一场,觉得头昏,她支头靠在一旁,说:“你去把窗户打开。”
“你”
梁恒本来想说你凭什么指使我,但看着宋婉浅淡的唇色,只好默默咽了下去,他去开了窗,又跑回宋婉身边。
“宋婉,你还走吗?”
宋婉没明白梁恒的话,她问:“去哪里?”
少年幽怨道:“那天你不是说要去找你师兄吗?”
“噢,多谢世子提醒。”
宋婉拖长了声音,偏头看向梁恒,目光含着笑。
梁恒连忙补充:“但是,但是你说待几天再走的。”
窗外春日光色大好,院内桃花艳艳,衬得少年唇红齿白,原来梁恒十几岁就长成这样了,也难怪他弱冠后出入烟柳画桥,能得满楼红袖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