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祈音咦了声,无比讶然地将它从某件东西背后一点点扒了出来,然后不敢置信地给它拍了张照。
顾应淮的书房里竟然有一只迷你的毛毡德牧!
这简直是一个堪比探索到新大陆的发现。
他竟然会有如此柔软的一面!
回想起那天李逵喂食器里的猫粮,谢祈音忽然意识到顾应淮以前可能还养过宠物。
她不假思索地掏出手机,把照片发给了顾矜枝,然后有些新奇地问:【矜枝姐,我刚刚发现了一个应淮哥的东西,你看!】
顾矜枝几乎是秒回:【我的天哪!!!】
顾矜枝像是也有点不敢相信:【他竟然偷偷去做了个路西法的毛毡玩偶,还藏了这么多年。】
谢祈音意识到这里头有故事,她顿了秒,小心试探:【是和他某个前任有关吗?】
如果是的话,她可能就…可能就不太愿意跟他结婚了。
结果顾矜枝立马否认:【想什么呢,他孤寡三十年了。】
那边又好像还有点心疼:【这是他小时候在缇山北巷养
的宠物,那会儿顾应淮可喜欢它了,每天放学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喂狗和遛狗。】
谢祈音沉默了,即使是了解了顾应淮和他大哥的那些故事,她还是很难想象他曾有过这样一段朝气且真挚的少年时光。
原来,顾应淮也曾经历过小狗离世的断舍离与痛苦吗?
谢祈音想,如果是李逵那只胖喵喵去世了,她也一定会非常悲伤。
莫名地,她輕轻抚摸上了那只毛毡小狗,心里隐隐多了几分心疼痛。
顾矜枝沉默了许久才发来下一条消息:【你知道路西法是怎么死的吗?】
谢祈音莫名有种不详的预感,心砰砰跳了起来。下一瞬,她看见顾矜枝说:【它被我二哥给剥皮吃了。】
第45章第四十五句顾时年娶不了她,我娶……
第四十五句
顾矜枝的话宛如一盆冰水浇下,把谢祈音浇得浑身冰凉。
她嘴唇翕动,指尖不受控地抬起又落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顾矜枝还在咂咂感慨:【顾应淮从小就看不上二哥的作風,所以跟他的关系也只是不冷不热的。但发生这件事情之后,他对二哥的态度就变成了厌恶。】
她惆怅地说:【其实自我们出生起,顾符炎就没怎么给过顾应淮好臉色。他吃路西法也是故意在示威和拿捏顾应淮,顾符炎想让他知道这个家里还轮不到他说话。说来说去,不过是因为一个利字。哎,祈音,让你看笑话了。】
谢祈音不覺得这些家丑是笑话,她只覺得它们是烙印在顾应淮身上的伤痛。
她以前从来都不知道,景译继承人这个令人羡艳的身份底下藏着这么多龃龉。
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冷臉大魔王吗,怎么那么小就经历了这么多亲情的磋磨?
谢祈音的父家与母家家風都很清明,同輩人之间也几乎不存在什么利益纠葛。
她不是没听过圈里各家为了争权所做出的那些龌龊事,但她从不以为意,只当个瓜吃吃。
可真当这个瓜是由顾应淮用整个少年时期結出来时,她突然又觉得这个瓜不好吃了。
又苦又涩,一点意思都没有。
谢祈音甚至很难去想象,当他充满期待跑回缇山北巷却在小厨房门口见到路西法尸体时的心情。
她更难想象的是,当他对顾符炎彻底失望于是把兄弟情谊全都寄托在大哥身上,却在被绑架后听见了顾昌海那番话时的心情。
难怪顾应淮后来就没怎么回过缇山北巷了。
谢祈音眨了眨眼,眸光浅浅湿润了起来。
原来等她真正窥见到顾应淮故事一隅时,他的伤口早就結疤了。
谢祈音垂着眼,将毛毡德牧輕輕放了回去。
她撇撇嘴,在想昨晚应该以仙女的名义多祝福他几句的,这样他可以更开心一点。
谢祈音发了会儿呆,刚收拾好情绪就看见了顾矜枝发来的新消息:【哎,不过,祈音你在哪儿看见的这个毛毡小狗啊?你这是去君樾文昌找他了吗?】
谢祈音微妙地挪开眼神,不自在地往臉上扇了扇风。
隔了几秒,她自顾自地说:【那挺巧,我正好有个事情没琢磨明白。今天早上顾应淮让我发了一堆护肤品名字给他,我当时就觉得有点不对劲,问他要买给誰。結果他又是那副死样子,一句话都懒得跟我说,最后才莫名其妙来一句买给他老婆的。】
【他什么时候有老婆了???】
【你这会儿在君樾文昌的话,有没有看见她?】
“……”
原来顾应淮是去找矜枝姐取的经。
半晌,谢祈音心虚地说:【看见了。】
顾矜枝不敢置信地回:【我的天哪,他真有女朋友了啊?长什么样啊?】
谢祈音干咳两声,回了句中肯评价:【跟我长得不相上下。】
紧接着,顾矜枝万分震惊地问:【我认识她吗?他这是要跟誰结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