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烟湄出去了,折返时,手上多了个打磨光滑的树杈:“给。”
“…?”
江晚璃没接,她要簪子,林烟湄给她树枝作甚?
“我没有多余的发簪,树枝一样用。”
林烟湄似是看出了她的窘迫,扬手拔下头上的骨簪做交换:
“你先用我这个?不过你走时要还我,它对我意义非凡。”
说话间,江晚璃亲眼观瞧了一番拿树枝盘头的奇观。
还别说,林烟湄年岁正好,长得又娇俏,头顶插树枝也能插出原生态的美感。
江晚璃有样学样,模仿林烟湄的手法,把长发绾成了螺髻:
“昨夜我意识不清,河边的人,是你?”
“嗯。”林烟湄把药摆去她身边:“昨晚阿婆给你治伤敷了药,她下地了。”
江晚璃好不容易转移了换药的话题,傻姑娘咋又扯回来了?
她默了默,再度打岔:“你可有名字?”
林烟湄咂摸出江晚璃接二连三的问题都是为探她底细,只敷衍道:“湄儿。”
“哪个眉?”
林烟湄诓她:“梅花的梅。”
“好。家里除了阿婆,还有谁?”
林烟湄不想答了,微蹙起眉反问她:“你叫什么?”
“我…”
因身份原因,江晚璃习惯了盘问别人等回应,并不适应别人打断她。
她眨眨眼,为免暴露身份,只说了外人不知的小字:“你可以唤我清悟。”
“青雾?”
林烟湄脑中联想到了山野间浓郁的雾气,此名的意境有些压抑:“你没姓吗?”
江晚璃腹诽,林烟湄真是个小鬼,这人也没告诉她姓什么吧:“没有。”
“那,你多大?”
林烟湄的好奇心熊熊燃烧,话匣子打开就收不住了。
“二十。”
江晚璃聊腻了,她还没探清楚这家的底细,好端端的,怎让小鬼反转时局了呢?
“我有些乏,可否睡会?”
“哦,好。”
林烟湄站起身,临走还不忘叮嘱:“别忘了涂药。”
江晚璃没应声。
她躺倒假寐,却睡不惯坚硬的土炕,不一会儿就爬了起来,想下去走走。
这门户条件太差,不利于她养伤,若能离开理应趁早,也免得给人添乱。
且她失踪数日,下属估计急疯了。
“啊嘶…”
哪知,天不随人愿,她刚把腿垂去炕边,一股钻心的痛漫过膝盖,腿顷刻软了,吃不上一点力气,无法行走。
一个下午,她屡试屡败,最终不得不妥协于伤痛,老实坐在炕上休养。
林烟湄从未进来搅扰。
直到黄昏日暮,院中响起交谈声:
“她的衣服怎晾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