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话的小厮眼瞅着林烟湄进门,有些不悦地嘟囔。
身旁同伴把她扯远些,随口开解:
“没听姑娘说?湄娘病了,你体谅体谅,神医不是在屋里吗?人家有事会叫人的。”
与此同时,屋内桌前,那颗枇杷已被捣烂成汁。
观主舀起一勺枇杷汁,撸起衣袖,涂抹在了小臂内侧。
不多时,那片白皙肌肤泛起红晕。
或是有些痒,怜虹抬手挠了两下,皮肤上顷刻长出一片密密麻麻的小疙瘩。
林烟湄看得迷迷糊糊,不知她用意何在。
“我碰了枇杷便会如此,我的母亲也是。这东西若吃下去,我会喉肿到呼吸困难,所以我从不碰它。而你,八成也不该碰它,这便是我拦阻你的缘由。若不信,你试试?”
观主转手将小匙递向林烟湄,面色淡然了许多。
林烟湄毫不犹豫地接过,舀好大一勺浇上了自个的小臂,无声等候着肌肤的变化。
若起些红疹就能识谎,这代价她乐得承受。
候着的间隙,她等得着急,又问:“你绕这么大个弯子,为证明什么?”
“血脉相连者,总有些共通之处。”
说着,怜虹背过身,扬手开始解身前衣带。
“你…你又作甚?”
林烟湄惊讶地躲她远了些,哪有人初次见面就当着旁人更衣的!
观主瞧着眉清目秀,很是英气,充其量三十岁左右,盛夏衣衫单薄,成何体统?
可这人全然没听到似的,手法娴熟地拂落外衫,飞速拽开里衣,将右肩暴露在了空气中:
“我蝴蝶骨上的朱砂痣,你可看见了?”
“啊…”
林烟湄猝然捂住了嘴。
一颗桃心样的小红痣,赤裸裸闯入她的眼帘,刺得她目瞪口呆,无所适从。
“你也有的,不是么?”
观主随手裹回外衫,幽幽转回视线。此番,她瞧着底气十足,坦然地对上了林烟湄的视线。
“怎么会?”
林烟湄的脑子已经懵了。
她的手摸上右肩,凭着记忆摁了摁痣的大致方位,十分不可思议的喃喃自语:“怎么可能?”
“嗡…”
忽而,耳中似乎断了弦似的嗡嗡作响,而恰在此刻,林烟湄蓦地想起,遇上贼人当日,她的右肩衣料曾被划破过…
“呲拉—”
裂帛声突兀破空。
受惊不轻的怜虹慌张地捂着前胸,眸光怔怔:“你干什么!”
此时,二话不说扯人衣服的林烟湄正垂着头,专心致志地拿指甲刮观主背后的红痣。
保不齐就是个假的。
哪有人把痣长在一个位置,连形状都一模一样的!
“嘶…疼!”
怜虹吃不消指甲的锐利,因疼得太狠,她蛮力抽出衣服,快步躲开了突然发狂的林烟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