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的爱,害死了他。
她宁肯承受剜心之痛,也要他今生长命百岁。
她的沉默似一记重锤,狠狠锤在了江则序身上,他挺阔的身姿似乎晃了下。
这股沉默最终被江则序的手机铃声打破。
江则序缓缓吐出一口气,接听。
电话是曹秘书打的,提醒他:“江总,您该去机场了。”
他下午要出差,特意挤出中午的时间来找她。
“知道了。”江则序挂了电话。
沈鱼始终垂着头:“小舅舅,你先去忙吧。”
她没给他答案,又像已经给了答案。
江则序第一次在她身上感到棘手,哪怕是上次她被冤枉绑架伤人,他都没觉得棘手。
他马上要去出差,没有时间跟她就此事坐下来好好聊。
“我回来再找你。”江则序最终只能先将此事搁置。
他上车离开,沈鱼终于抬起头,脸上已是泪水斑驳,一颗颗眼泪滚落,阳光下,像正在哭泣的美人鱼。
手机响时,沈鱼还没从情绪中剥离,机械的滑下接听,把手机贴到耳朵上。
“哭成这样,是江则序要死了么。”
冷感的嗓音像一丝电流,令沈鱼浑身一颤,泪珠戛然而止。
下一秒,她倏然回头。
身后空空如也。
不仅身后没人,四下也没看见蓝色身影。
沈鱼头皮一麻:“你,在哪儿?”
晏深不答反问:“江则序得绝症了?你哭丧似的。”
沈鱼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有点不高兴:“你能不能不要诅咒他,他好好的,能活到一百岁!”
晏深冷呵:“千年王八万年龟。”
“你……”沈鱼觉得他莫名其妙,也不想追究他在哪里了,撂下一句‘我要去上班了’就挂断电话,快步离开原地。
看那背影,还在生气。
对面餐厅的单向玻璃上,倒映着男人冷峻的眉眼,被挂电话,他舌尖抵了抵腮,似也在生气。
“我有点没看懂,现在是你喜欢她,她喜欢他?”
身后响起戏谑的声音。
如果沈鱼在此,一眼就能认出对方。
这不就是她那个弥勒佛似的总编大人吗。
“哪只眼睛看出来她喜欢他,你老眼昏花了?”晏深转身重新坐下,倒了根烟咬进嘴里,仿佛那烟蒂是人家的脖子似的,一口咬扁了。
只否认她喜欢他,没否认他喜欢她。
钟主编一脸吃到了八卦的表情:“我就说你小子冷心冷肺的,什么朋友的外甥女,值得你出面请我老头子吃饭,合着是喜欢人家。”
晏深这会心烦,说话就毒:“这么喜欢八卦,怎么不去当狗仔,是老了,胖了,跑不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