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木签上串了五个山楂,可是光这第一个山楂里就有十多个籽,岑明莺又是个讲究的,那籽她硬是含在嘴里,最终把自己憋难受了,连完整话都说不出半句。
洛箫轻轻嗤笑一声,伸出一只手,让岑明莺将籽吐在他的手心里。
岑明莺却坚决摇了摇头,即使是大舌头,也要含糊不清地说出那句,“脏。”
也不知是谁拗过谁了,洛箫还是将他的一块手帕拿了出来,“那你吐这里。”
岑明莺看到是手帕后,才放心地吐了山楂籽,长舒一口气。
洛箫真是被她傻笑了,竟是有些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还为了她换了手帕。
一条街很快走到尽头,舞龙、挂火这些新鲜玩意岑明莺也看过了,花灯她却不要。
她说这些东西宫里都有,她得省钱去点河灯。
得,用不用反正都是他的钱。
很快,岑明莺就走到了长街尽头,一条小河边。她穿过拥挤的人群,总算是跌跌撞撞走到了河灯前。
星星点点的灯火照映在河上,有许多不同样状的河灯在河水上点缀得闪耀。
洛箫递给她一盏荷花样式的河灯,里面嵌着一张薄薄的纸条,并没有写字,是空的。
岑明莺接过,也顺走了他的一支细细的毛笔。她捏着那簇狼毫,有些拘谨,
“有墨水吗?”
花市灯火连绵,周围的人很多,显得格外热闹,有些孩子拿出一块小小的墨块,按在地上磨了一番,用毛笔尖细的一端沾了沾那墨渍,随后在纸上写了串字。
洛箫的视线也移向那孩童。
随后他看见岑明莺眼神紧紧盯着那块墨渍,在孩童高兴去放河灯时,抿抿嘴,三两步走上去,将笔尖对准那处,左右蘸了蘸。
她当做若无其事地看了一眼洛箫,扫着周围,躲在洛箫身后,将那张纸小心翼翼地拿在手上,另一只手握着毛笔,一笔一画地写下了一行字。
洛箫有些疑惑地想凑过来看,却被岑明莺用脑袋一挡,落了个空。
“写什么呢,不让我看?”
洛箫今儿将头发束了起来,用银冠捆着,有几分矜贵的气质。
目光掠过来来往往的人影,他将岑明莺写字条的样子刻在了脑海里。
于是他趁她不注意时偏过头,借着发丝间的空隙看,却只瞟到模糊的一行字眼。
看不清楚。
岑明莺微恼地瞪着他,字条很快便写好了,她郑重其事地将它左右、上下对折,工工整整地塞进了河灯里。
“愿望是许给上天的,若是被其他人见着,就不灵了。”
洛箫轻嗤一声,“小公主,这又是谁同你说的?”
岑明莺别过脑袋去,像极了他初养蛊时面对的一只不服管教的蜈蚣。
“不用你管。”她弯下腰,发丝垂在肩头,笑意转瞬间倾泻,月光
洒下,似乎柔和了这番光影,以及岑明莺的一双笑眼。
小公主怎么能和丑陋的蜈蚣比呢?
荷花样式的河灯在河水里左右摇摆了一会,然后顺着流水,同其他花灯一起,漂向低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