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茶客们没人遵从命令,有些人身上有点权利,就直接搬出家世来让士兵们放他们走。
一位华贵衣着的男子跳出来,拿起腰间的玉佩,远远执起给唐墨看。
“我乃华府令太守之子,若是识相,便放我离开。”
华府令太守在上京这片地也算是地头蛇,基本没什么人敢动。
但也是基本。
唐墨并不算在基本这一类里,反而是感到新奇地笑了笑,对旁边巫师打了个手势,
“让华府令太守之子瞧瞧。”
“在这里,什么才叫真正的权。”
巫师拿出随身携带的一盅陶罐,通体散发出阴寒的气息。
男子身形顿了顿,很快,他似乎是意识到了这是什么,转身就要跑。
一只枯瘦的手拽紧了他要逃离的手臂,陶罐里钻出一个比寻常昆虫更要大上几倍的甲虫,口中滋滋冒出毒液。
巫师将陶罐递近,仅仅只是使了个眼神,甲虫便一晃一晃地沿着男子的手臂爬了上去。
他不敢动弹,只能一边冒着冷汗,一边看着甲虫是怎样一步步地从他手臂爬上脖子,再从脖子上,滑过一道道冷汗,直至抵达他的天灵盖。
一阵奇异的感觉在头顶悬起。
像轻物触地,酥酥痒痒。
随后,先是麻麻的快感从头顶降下来,再是突如其来的猛烈痛感,使他来不及反应,身子便已经瘫软成一片,脊椎骨的酥痛刺激着大脑,在几秒后刹然歇去。
在场除了他以外的茶客都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甲虫爬上男子的脑袋以后,用前足在他脑壳顶上钻了个洞,将双足探了进去。
随后分泌出毒液,强硬地灌入脑壳中。将他的大脑麻。痹以后,它又整个身体伸了进去,直到看不见尾足。
众人随后看到男子皮开肉绽,在他脑袋的另外一处,甲虫破开,又挖了个洞,出来了。
巫师笑眯眯地接过甲虫,让它回到他拿的陶罐里。
男子“砰”的一声倒下。他没有流血,只是内里被掏空,轻得惊人,只剩皮囊。
这般场面,在场的茶客似乎都是第一回见,不约而同弯腰吐了起来,不敢再去直视那具尸体。
岑明莺扭过头,伏在洛箫的半截手臂上,作干呕的姿势往下,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太恶心了……
男子维持着生前惊异的面容,并未改变。
被蛊虫咬死的人,是不会改变生前的表情的。它可以存在许久,百年、甚至千年。
唐墨,即是那个在众人簇拥中走出的青绿色锦缎衣服的男人。
他整了整衣领,将尸体揣得翻了个身,环顾四周,面无表情地说,
“还有人有异议吗?”
回应他的是无声的沉寂。
“看来是没有了。”他一招手,巫师奉命收起陶罐,将剩下被吓傻的人都带上,一些士兵架着腿软走不了路的,另一些士兵则是用长剑长枪围着其他能动能思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