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腹中感到一阵剧烈的抽搐。
饿。
好饿。
里面绝对不是人,大概率是个灵气很足的妖兽。
之前吃的东西仿佛掉进了无底洞般,顾殷久只觉得腹中格外饥饿,胃咕咕作响。他猛地甩了甩头,试图摆脱脑海中进食的冲动。
毕竟大庭广众之下若是冲上去把白虎生啃了,难免惹人怀疑。
突然“砰”的一声,链子锁链应声断裂开来,几名修士直接被一股巨力震飞,摔落在地。
见情况不妙,众人当即四处逃窜,奔走惊叫,场面变得更加混乱。
随着人群躁动,白虎愈发狂躁,已经踩塌了好些人,一时间尖叫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危急时刻,忽然一人喊道:“二公子回来了!”
“公子!”
此时已渐至三更时分,月光都没了,忽然间一道银光在空中划出精妙的弧线,气势飒寒如冰,瞬间将那白虎挟持住!
这一剑极快,被那剑光碰到的黑雾纷纷烟消云散,所有人眼中只余剑光不见人影,待看清时,剑已经将黑影钉在了墙上。
“啪嗒”一下,黑影身上似乎掉下来什么东西。苏扶卿缓步走近拾起。
就在所有人松下一口气时,被钉在墙上的黑影开始发生膨胀扭曲,黑雾如同蟒蛇般四处蜿蜒缠绕,暴涨了数倍,转眼间变成了一头巨大的白虎!
白虎因剧痛而仰天长啸,震耳欲聋的虎啸声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晕眩。
“李演,你不遵守诺言,人我带走了!”天边传来一道传声。
待众人清醒时,白虎和女子已不见踪影。
李演衣衫凌乱,鞋都没穿,魂不守舍地就要往外冲:“红儿!我要去找红儿!”
“你休想!还嫌丢的人不够多吗!滚回去!”
李夫人命人将其抓住,一巴掌打在儿子脸上,怒骂道:“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你有本事离开这个家,你现在吃我的穿我的就必须听我话!”
李演压抑了这么多年的怒火终于爆发了出来,他再无从前面对母亲时的怯弱模样,大声道:“母亲,我知道你为我付出了许多,可我从小到大哪一次是能自己做主的?不管是吃的穿的还是婚事,都是你说了算,儿子这么些年都是顺着您的意愿活下来的。”
“那我呢?我是一个傀儡吗?难道那些名利,那些赞叹,都儿子心里真正想要的要来的重要吗!娘!我有心!我是个人!我有选择的权利!求你放了我!”
果真无论贫富,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顾殷久躲在柱子后,觉得自己这么些年来孤家寡人其实也挺不错。
李演似乎想到了什么,双膝跪地往苏扶卿脚边爬去:“仙士!求求你救救红儿!”
对着痛哭流涕的李演,苏扶卿却是毫无反应。一人飞身从墙外而至,对他道:"公子,白虎往东面去了,那处巷子小路曲折隐蔽,可要派人追踪?“
“不必了。”
旁边一人道:“公子,残卷已到手,我们是否即刻启程回府?”
苏扶卿却道:“明日依旧在此地停留。”
说完,偏头看了眼某处。
这些人到底在说什么?
顾殷久皱眉偷听半天却一无所获。
“!”
正想换个偷听的风水宝地,没想到那本在说话的人突然侧头往他这边来,骇得他不敢再有动作。
第6章
翌日,顾殷久手持一把扇子,得意地哼着小曲儿,大摇大摆地进了那家老字号的“杏花酒楼”。
如今洗净一身泥,仪态翩翩,那小二明显没有认出他高人风采的眼色,还屁颠颠地跑过来道:“这位客官,里边请,你要来点啥?”
顾殷久道:“来两罐杏花酿,一盘花生米,半斤牛肉干。”
听到他的话,小二顿时略有些嫌弃地撇嘴,“来我们杏花楼的都点山珍鲍鱼的,哪里点过这些玩意儿。”
见顾殷久是个要走上楼的架势,小二立马伸手拦住他,“诶诶诶,客官稍等,这上边可是雅座,您还是坐下边吧。”
顾殷久笑着磨了磨后槽牙。
这年头当真是钱字压头,连个上下座位都要分个三六九等,好个只重衣裳不重人的狗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