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什么诚意,我看你就是存心给我找……”惩罚。
话还没说完,沈琰就哑声了。
因为他看到陆昭两只眼睛都变成了荷包蛋眼,泪眼婆娑着,嘴角也向下撇成一个带有弧度的线条,接着陆昭“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像是又担心打扰到已经休息的唐景明夫妇,他紧急单手捂嘴,一边扑簌簌地掉小珍珠一边抬手指沈琰的头顶:“兔、嗝、耳朵、嗝、粗来了。”
虽然看到金刚一样油盐不侵的陆昭哭成了小可怜,沈琰的内心确实很爽,但沈琰嘴上也只是无语吐槽:“没出息。”
同样没出息的人安抚性地摸了摸兔耳朵,让一双兔耳朵高傲地立在头顶片刻后,沈琰才利落收好耳朵催促陆昭回房间睡觉,接着处理完手上冷掉的那碗罪魁祸首,沈琰转身向邓黎明所在的那间客房走去。
突然一直默默跟在背后的陆昭伸手拽住了沈琰:“你今晚要不跟我一起挤下?”
回忆起刚刚邓黎明眼中一闪而过的暗紫色,沈琰莫名回想起第一次阻止邓黎明时,他偏头打量自己的眼神。
那是一种质疑是否真心给出无条件支持的眼神?
以及想到昨晚和他的交手,以他的实力,强制自己喝完那一碗东西都是绰绰有余,所以沈琰觉得或许邓黎明本意并不是有仇报仇。
或许只是想借此立一个不好惹的人设?
尚不清楚答案,沈琰觉得必须立刻和邓黎明解释清楚,于是他挥挥手打断:“不用,我去和他解释下。”
“放心,不会打起来。不然打扰大家休息多不好。”
最差不过说得狠点、嘴巴毒点,只要左耳进右耳出伤害就为零。
已经想好最坏打算的人万万没想到,还有比这更坏的情况。
沈琰推开门就看见床上的邓黎明趟得板正,双眼紧闭,地上一片空白,甚至连也一条空被单也没留给沈琰,比昨晚还分出一条棉被的沈琰更狠心。
立志绝不走回头路的沈琰也断不会去找陆昭,所以他在屋内转悠了一圈,在选择大胆躺邓黎明旁边和去大厅枯坐整夜之间,沈琰选择打开墙角的立式衣柜。
他今早看过,柜子里还有很多棉被,但是都没有罩花色的被单,是朴素的棉花刚做成的纯白棉被。
不套被单可能会脏了棉花,打地铺也会有被不明生物爬过身体的风险,于是沈琰决心在衣柜将就一晚。
洗漱完后坐在柔软棉被叠成的小床上,沈琰轻合上了柜门。
蜷着双腿靠着带有阳光味和霉味混杂的柜壁,沈琰觉得虽然有点凄凉但也还可以接受,甚至暗暗下定决心:明天要优先抢到床的使用权!
原以为第二天醒来会脚麻手麻,四肢酸痛,但手脚舒展伸了个懒腰后,沈琰意识到了不对劲。
双手四处拍拍确认轮廓,沈琰顶着个鸡窝头一整个惊坐起来:草,这是梦游爬床了?
接连几天,邓黎明都是跟着陆山早出晚归,顺带养成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都说劳动人民最光荣,于是整日呆在家里的沈琰,反而不好意思去抢2米大床的优先权了,所以接连几天,沈琰也都自觉钻进衣柜睡觉。
只是意外,他每天早上都能在床上醒来。
一是作息总和邓黎明的作息错开,二是想弄明白自己梦游爬床的真相,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沈琰打算在衣柜里蹲一晚上搞清楚自己爬床真相,以及避免自己第二天睡过头,不能跟着跟着邓黎明早起出门务农。
出乎意料地,蹲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沈琰第一次在衣柜里睡了一晚。
第二天将近中午,他托着僵硬的四肢出了房间,戴着眼镜做针线活的唐景明抬头看见沈琰眼下的黑青,立刻放下手上的东西关心:“天哪,小琰,你昨晚也没睡好吗?来吃点玉米糊糊再去睡个回笼觉。”
接过一碗玉米糊,沈琰死气沉沉地喝了一口。食物刚咽下去,沈琰就一个机灵地反应过来:“也?小景哥,昨晚还有谁没睡好?”
唐景明在缝补的间隙抬眼看了眼沈琰:“小邓啊,他今天起床的时候顶着个比你还严重的黑眼圈,也罕见地赖床了呢。”
听了这话,沈琰脑子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急于求证。
不会做针线活,所以沈琰也知道自己除了能帮唐景明穿针引线外,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于是喝完当早午餐的玉米糊,他将唐景明仅有的7根针都一针一线配上七彩颜色后,沈琰打算去“帮”陆昭。
慢悠悠地屋里屋外转悠一圈,沈琰终于在后院竹林尽头的一间猪舍找到了要找的人。
陆昭又是一身下水打鱼的着装,橡胶长靴、橡胶手套,一截倒三角的布条挡在口鼻前,他正握着高压水枪打扫猪舍,两头肥瘦相见的乳白色家猪被拦在了猪舍的另一边。
闻着动物的排泄味和冲鼻的消毒水味,沈琰理智后退回了竹林,靠在一根手臂粗的竹竿上,沈琰一边把玩着细长的竹叶一边思考,所以上次陆昭这身装扮也是在打扫猪舍吗?好像时间间隔也只有3、4天的样子,这打扫的频率是不是太高了点?
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陆昭拎着东西向竹林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