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沈琰给技术处的人打了个电话:“你黑进楚老师邮箱。”
“用楚老师的名义给季娄山先生发一封邮件,就说处理家父丧事,不能按约参加说好的科研项目,新的工作安排让他无法归国,需要退出项目组。”
“大致这个意思,你接着编下去。”
“记得言辞恳切,语气模仿得像一点,不能让楚老师以后在科研圈做不了人。”
末了,沈琰又嘱咐:“记住,不要擅自翻看他的其他信件,只处理这一封。”
安排完后,沈琰将副驾的座位开到底,寒风吹得人灵醒,沈琰这才觉得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通过副驾的后视镜,沈琰看见驾驶位的许嘉在频频侧头看自己,沈琰拧着眉和镜子里的许嘉对视着说:“不是哥们。”
“你再看我,门票费都不够一车两命的丧葬费。”
习惯沈琰热梗结合冷幽默的风格,于是许嘉也笑着嘴硬回:“请苍天辨衷奸!我只是在看后方来车。”
“不是哥们,你咋这么自恋。”
看破不说破,于是沈琰转头对着车窗,眼睛向上一翻,给许嘉来了个结实的白眼,随后他问:“说吧,又想问我什么了?”
许嘉看着前面的路况,犹豫地问:“楚老师,他父亲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怎么不知道?”
沈琰手肘继续撑在车窗边,手心托着脑袋:“头七未过,三分钟前。”
听见许嘉疑惑地“啊?”了一声,又转头来想自己,沈琰嗤笑一声后认真回:“没死,不过听说得了脑梗,快了。楚老师巴不得他早点死呢。”
许嘉疑惑地转头看了眼沈琰,又问:“又是伪装身份,又是维护交际圈,怎么不见你去救人呢?”
思索片刻后,许嘉像是恍然大悟一样:“所以你早就知道楚老师被谁带的!所以才不慌不忙的!”
视线从窗外移向车内,沈琰转头看向许嘉,听不出是真心还是假意地夸:“嗯,大蛾子真聪明,终于猜到了哈。”
接着许嘉转头瞪了沈琰一眼,“不准叫我大蛾子,听着像大儿子。”
沉默了片刻后,许嘉又问:“那是被谁带走的?不会有生命危险吗?还有你怎么确定楚老师会配合你伪装身份?万一穿帮了怎么办?”
听完沈琰也毫不掩饰嫌弃地看向了许嘉:“我请问呢,ipp联盟守约第37条说的什么?”
许嘉握方向盘开上一段高速,接着他仔细想了想回:“我宁愿用鲜血为联盟增光添彩,也不愿做联盟的叛徒。”
“我将坚守联盟赋予我的身份,至死方休。”
沈琰点了点头再说:“以及,楚老师正好不想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
“所以……”
“就不谋而合喽。”
想到许嘉问的前两个问题还没回答,疾驰而过的风声干扰太大,于是沈琰将窗户合上。
车内形成一个密闭空间后,寻常大小的声音也被放大到清晰明了:“至于被带走嘛,他是被楚珵的亲爹带走的。”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的、吧。”
说出口的话自己都有点不太确信,所以沈琰也补充了自己的论据:“毕竟那人找楚老师找得,已经快入魔了。”
到达ipp的大楼,沈琰在办公室和会议室往返了一个下午。饭点时候,他在茶水间遇上了邱裟。
邱裟一见着沈琰,索性水也不接了,直接提着水杯转身就走。
在捣鼓咖啡机的沈琰,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他冷漠地说:“站住。”
伸手拍拍装咖啡豆铁皮盒子,发出巨大声音,沈琰往豆仓倒入了足量咖啡豆。
忙着手上的活,沈琰像背后长眼睛一样,看也没看就对着身后的人说:“好像组长连续两个月不对会长进行工作汇报,会有什么处罚。”
“邱裟,你记得吗?”
于是,被点名的邱裟利落转身,大踏步上前站定到了沈琰旁边,嘴巴一张就是一口ai语言包:“两个月前,我前往m国的l洲……”
将咖啡粉饼送去萃取,沈琰在等待浓缩液体装满半杯底的间隙,出声打断:“停,我不想听两个月前的冷饭,从最新的开始说。”
邱裟气笑一瞬,在心里责问沈琰:您不就是变相地想听昨天那个案子,一句话的事,又何必浪费时间绕这么大一圈呢。
想着官大压死人,邱裟咽下一口恶气再说:“我昨天去起火现场看了下,轰趴的场馆门窗都有明显被动过手脚的痕迹,以及室内的烟雾报警系统是坏的。”
“所以我倾向于谋杀。”
听见沈琰深吸了一口气,邱裟也随之停顿片刻去看沈琰的表情。见着对方左手端着一个陶瓷杯,右手提起了一罐奶泡桶,作势要开始拉花……
终究是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