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一道冷风擦着袖口划过,廉佑心里“咯噔”一下,他明白,这一局,自己输了。但脸上却强装镇定,眼皮都没多眨一下。
他收起长剑,下巴微微扬起,扯着嗓子嚷嚷:“我也就是一时大意,分了神,才被你钻空子,这赢了我也算不上什么本事。”
听到廉佑的话,熊少卿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她没去反驳廉佑的嘴硬,只是轻轻点头:“不服,那就再战。”
“不必再战!”廉佑深吸一口气,“你要是能赢我们兄弟三人的合击术,我们才真正服你这个营长!”
他故意把“真正”两个字咬得很重,似乎想借此强调自己的坚持,可实际上,他心里对熊少卿已经多了几分认可。
熊少卿神色平静,漆黑的眼眸波澜不惊,直直看向廉佑:“何时战?”
“天都晚了,就定在明日未时一刻,还在这儿。”廉佑硬邦邦地开口。
“好,明日见。”熊少卿欣然应允。
两人收起兵刃,互相拱手致意,告辞离去。林中的竹叶再次随风摇曳,一切恢复平静。
福满轩的天字号客房内,灯光摇曳,昏黄的烛光映照在雕花窗棂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紫檀清香。
柳寒月坐在红木椅上,姿态娴雅,手中正提着一把青花瓷茶壶,缓缓斟茶。
她的目光落在对面的熊少卿身上,嘴角带着一抹微笑:“师妹,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连廉佑都能轻松拿下。之前倒是我瞎操心了。”
稍作停顿,她眼中的赞赏愈发浓烈:“你有这般文韬武略,还有什么事能难倒你呢?”
熊少卿嘴角微扬,神色间透着几分内敛的谦逊:“师姐谬赞,不过是平时多练了练。”
柳寒月放下茶杯,抬眸看向熊少卿,目光如幽潭般深邃,却又透着让人安心的温和。
“师妹,”她开口,声音轻柔得如同拂面的春风,“我留意到,你对那周义,好似厌恶至极。莫不是之前,你们有什么过节?”
熊少卿微微一怔,着实没料到柳寒月竟如此敏锐,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敬佩。她略作沉吟,便点头将事情和盘托出:
“师姐,你猜对了。黄宇弟弟黄俊被周义强抢,至今下落不明。周义向来品行恶劣,仗着父亲权势四处作恶,这种强抢的事没少干。”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寒芒,语气愈发冷硬:“有人告状,他就上下打点,威胁受害者,公堂形同虚设,根本治不了他的罪。”
柳寒月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美目含霜:“这等畜生行径,简直天理难容!”
她抬眸看向熊少卿,眼中满是理解:“我知道你和黄宇关系匪浅,这事你必定不会袖手旁观,我也一样,绝不能任由那恶徒逍遥。”
话锋一转,柳寒月眼中闪过一抹无奈,轻叹一声:“只是周崇振背后站着端王柳延稷,眼下还不能轻举妄动,得从长计议。”
说罢,她轻轻握住熊少卿的手,语气也变得柔和而坚定:“不过你别发愁,咱们一起谋划,一定能救出黄俊。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陪着你。”
熊少卿回握住柳寒月的手,目光灼灼:“多谢师姐,有你帮忙,不愁找不到机会收拾他,让这恶人付出代价!”
夜色如墨,银白的月光倾洒而下,给廉佑归家的路铺上一层清冷的霜。
廉佑迈进家门,一颗心却还在胸腔里剧烈跳动,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他大步流星,径直来到厅堂,扯着嗓子喊:“老二、老三,都给我过来!”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不一会儿,二弟廉明和三弟廉广匆匆赶来,看着大哥神色凝重,都不禁心生疑惑。
廉佑也不废话,竹筒倒豆子般,把今日和熊少卿比试的事儿一五一十全说了。
廉明瞪大了眼睛,满脸写着不可置信,拔高了声调:“啥?那熊少卿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大哥你咋能输给她?”
廉广也跟着附和,眉头拧成个疙瘩:“就是啊,大哥,她年纪轻轻的,咋可能是你的对手?”
廉佑黑沉着脸,没好气地瞪了他们一眼:“你们懂个屁!那熊少卿可不是一般女子,武功深不可测,千万别小瞧了她。”
他顿了顿,脑海里又浮现出熊少卿利落的伸手,语气不自觉软了些:“我跟她交手,她那身手敏捷得像只灵猫,招式更是怪得很,我都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