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极的妒怒猛地在心口窜起。
一定是!他以为陈宴清不近女色,到头原来全是伪装罢了!
陈宴璘阴沉着脸往外走,被乌氏喝住:“站住。”
乌氏此时也冷静了下来,如今那个宋吟柔不是最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老爷死了,陈家大权都到了陈宴清手里,要是不做什么,就真没他们母子的立足之地了。
她走上前对陈宴璘道:“跟我去见你祖母。”
……
吟柔埋头跟着前面那到颀长的身影,其实三公子走得不快,奈何她步子小,还是跟的有些吃力。
零零碎碎,忽轻忽重的脚步声磨着陈宴清的耳根,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烦躁什么,干脆停步转过身。
吟柔一个劲的走,冷不丁看他停下,显些收不住脚撞上去。
脚步停在离陈宴清只有半步的距离,脑袋正对着他的胸膛,鼻端轻易就嗅到了他身上清冽的气息。
脉脉缕缕,等她惊觉想要退开,这股气息已经将她包围。
那日的记忆像潮水涌来,她是怎么央求他,又是怎么被他放到椅中,握起脚搭在扶手上。
吟柔身子里像丢进来一把火,烧的她浑身发烫,闭紧眼睛想要驱散念头,奈何记忆早已经根深蒂固,越不想想,越是清晰。
臊意似火舌慢燃,自眼下烧出的红晕汇聚到耳垂,嫩红的像是要滴血。
陈宴清居高临下,将这一幕看得一清二楚,无形的火好似隔空燎进他肺腑。
他调息按下这股邪火。
冗长的呼吸声落在吟柔耳畔,烧烫的思绪被浇熄,三公子可是在生气?
她局促捏住手指,应当是的,她今天又给他添麻烦了。
至于那份生涩的怯臊该是属于两心相投的男女,于她则显得多余,吟柔眼底闪过苦涩,小心翼翼收起情绪,退了一步欠身道:“多谢三公子相救。”
陈宴清眼中的温度随着拉开的距离淡了下去,她知道规矩他该满意,可怎么他感觉不到松快,反而……
幽邃的视线睇过吟柔怯缩的双手,想扼住她的手把人抓回来。
眼神忽暗,又恢复清明。
陈宴清知道这念头有多荒唐,所以他需要克制。
不再看宋吟柔,递了一眼给书砚,“你带她去十方阁。”
“那之后若是…”书砚不确定的问,担心乌氏不罢休再想来带人。
陈宴清只道:“不必管。”
书砚一愣,吟柔也下意识去看他,不必管的意思,是说无论谁都不必管么?
心脏无预兆的收紧,吟柔不敢去深想,把所有念头按下,跟着书砚离开。
*
丧事结束,府上商会皆有一堆事要处理,陈宴清在宣鹤堂伏案忙着,陈老夫人派人找到了过来,“三公子,老夫人请您去一趟。”
桑嬷嬷是伺候老夫人的老嬷嬷,陈宴清对她也客气,颔首应道:“烦请嬷嬷去回话,我一会儿便过去。”
“欸。”桑嬷嬷应声退下。
陈宴清处理完手里的账目,起身往陈老夫人住的瑞福苑里去。
陈老夫人的精神面貌依旧不佳,靠在罗汉床上支着额闭目养神,听下人通传说陈宴清来了,悠悠睁开眼,“三郎来了。”
丫鬟搬了张椅子放到老夫人身边:“三公子请坐。”
陈宴清掀袍落座,“祖母身子可还好?”
陈老夫人颔首:“还好。”
祖母忽然寻自己,多半是乌氏往这里来过,陈宴清也不急着,等老夫人自己开口。
陈老夫人沉默半晌,叹声道:“如今你父亲不在了,他膝下又只剩你和五郎两个儿子,我知道你们自小就不亲近,但终归是兄弟齐心才能齐力断金,你说呢。”
陈宴清沉吟颔首,母亲离世的早,他可以说是由祖母一手带大,所以他不能不敬。
“我知道你对乌氏有芥蒂,我也不喜她。”陈老夫人是西玉关总兵之女,高门出生,怎么会看得起乌氏这样靠心机手段爬床上位的,可如今她已经是陈夫人,陈家主母,就该要给她体面。
陈老夫人暗叹着,看向陈宴清,“早前定下五郎去两江的事,我看先搁置了吧,现在还在孝期,若是他这时候离开,外头该怎么传。”
陈宴清点头答应,“好。”
父亲离世的突然,这桩事即便祖母不提,多半也要搁置。
陈老夫人攒紧的眉头放松开,握住他的手轻拍,“日后陈家就靠你来撑起了。”
“祖母放心,我一定不会让陈家百年的基业没落。”
听得陈宴清应允,陈老夫人眼含宽慰,接连点头,“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陈宴清又陪着陈老夫人坐了一会,两人说着话,陈老夫人想起问:“我听闻乌氏要处置你父亲后院的人。”
陈宴清神色不变,“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传出去也只会添点茶余饭后的笑柄,我撞见就给阻止了。”
陈老夫人点头,“乌氏太善妒,也不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