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晔在不远处的树下等他。
魏婪翻身下马,摊开被血染红的五指告状,话未出口,已经被闻人晔用帕子包住了指腹。
魏婪先是一愣,接着凑近闻人晔耳畔说:“镇北王刚刚暗示,陛下用不了多久就会厌弃我,日后我不会要看着帕子以泪洗面吧?”
哭?
魏婪?
闻人晔想起那挂了满殿的白绫,背后发寒,松开手道:“你不用白绫绞死朕就不错了。”
话音刚落,他又想起来找补似地辩驳:“什么厌弃不厌弃,你又不是朕什么人。”
魏婪没官身,他们不是君臣的关系,但魏婪是殷夏子民,皇上爱民如子,所以他们是——
【系统:父、】
【魏婪:停,不用说出来。】
魏婪将指尖擦干净,把帕子重新塞回闻人晔手里:“陛下刚刚动怒,究竟是恼怒镇北王罔顾皇权,还是有心替我讨个公道?”
话题转变之快,让闻人晔都愣了一下。
“问这个干什么,”闻人晔抚了抚弓上的纹路,屈指弹了一下,“你不是已经给自己报过仇了吗?”
“我报一次,陛下报一次,双赢。”
魏婪高高兴兴地问:“陛下,我们去抓鱼吧,我今晚想吃鱼。”
“想吃去找御厨,朕又不会做饭。”
闻人晔说着,脚尖一转,朝着记忆中河流的方向走去,侍从牵着两匹马跟在后面。
河边聚集了不少喝水的动物,两人才靠近,就听见有人争吵,再仔细一听,原来是夏侯泉和另一名世家公子射中了同一只猎物,双方互不相让。
“你都有那么多猎物了,这只让给我又如何?”那公子哥倨傲地问。
夏侯泉双手抱臂,笑得吊儿郎当:“你跟我什么关系,我凭什么让给你?”
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逐渐从吵架发展到动手阶段,魏婪立刻发挥了自己趋利避害的仓鼠精神,拉着闻人晔往下游走。
闻人晔:“你不管他?”
“谁?”
“兵部尚书次子。”
闻人晔意有所指:“朕看他瞧你的眼神不清白。”
魏婪勾唇,“陛下知道吗,有一句话说得好,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闻人晔恼怒地“哎”了一声,魏婪已经先一步跑远了。
闻人晔三两步追了上去,重新握住他的手腕,“林中危机四伏,时不时有障气,你别离朕太远。”
魏婪应了声,两人走到下游的消息旁,发现了一件十分尴尬的事——
他们俩都不会捞鱼。
魏婪蹲在河边,可怜巴巴的看闻人晔。
闻人晔:“……”
他一天叹的气比一年都多,改日怕是要去找太医看看自己是不是胃胀气了。
“陛下不是往年魁首吗,抓一只鱼应该不难吧?”
魏婪完全不压低声音:“难道陛下已经不比当年了?”
“你别拿那一套激朕。”闻人晔捡起地上的石子抛了抛,一个巧劲扔了出去。
魏婪只看到一道白芒。
浅水中的鱼儿被石子击中,从溪流下方弹了出来,自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啪嗒”一声砸在岸边。
魏婪立刻恭维道:“陛下好眼力!”
紧接着蹬鼻子上脸:“能不能再来一只?”
闻人晔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变脸比呼吸还快,又打上来两条鱼,他捂住魏婪的嘴说:“三条够多了,再想要你自己捞。”
魏婪点点头。
闻人晔这才放开手。
得了鱼,魏婪又想要坐船,可这小溪太浅,他站在溪水边,手指轻轻一勾,将落在水面上的树叶捏了起来。
“陛下,你看。”
闻人晔在看他,经魏婪提醒,回神去看他手里的叶子:“这叶子有何特殊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