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一个朋友,不如多一个敌人,宋承望吹了吹茶,道:“你们怎么知道,那妖道不是季党的人?”
众人噤声。
良久,户部侍郎蹙眉:“清河郡的事迫在眉睫,若他是季党,一定会劝说圣上严惩清河郡太守,不如…”
户部侍郎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宋承望垂下眼,“不急,先派人给他递句话,若魏婪是个聪明人,也省得我们动手。”
谈得好好的,天光大亮,隐蔽的氛围瞬间散去,屋外甚至传来了鸟叫。
“这这这,我怎么记着刚刚才入夜…怎么天亮了?”
“难道这也是天灾…?”一名官员面色惊疑不定。
“莫要胡言,什么天灾,这分明是祥瑞,”宋承望喝了口茶压了压惊,问:“几时了?”
“快卯时了。”
“我方才来的时候刚过戌时,”户部侍郎掩着面说:“丞相大人,莫非是宫里的仙师所为?”
“仙师?”户部尚书轻蔑一笑:“若是真有移天换日的本事,还能被抓进大狱里?”
宋承望放下茶杯,环视一圈,道:“有一位不在此列。”
户部尚书蹙眉,“圣上有德,饶他一命,难道丞相大人也信江湖道人之说吗?”
宋承望不信,但他找不到理由解释好端端的天怎么突然亮了,前一秒还是戌时,为何成了卯时。
以及,他还没睡觉,就要去上朝了。
闻人晔比他们更疑惑,他只是拿着那串佛珠看了几眼,竟然换了人间。
他充满探索精神的继续盘佛珠,但是天色不再变化,闻人晔吸了口气,命人打了水来,将佛珠泡进去,没变化。
生火一烤,变了,不是天变了,是佛珠着了。
急急忙忙将佛珠重新扔回水盆里,闻人晔还是没有头绪。
刚睡着就被传唤的杜庚:“陛下,会不会是您日理万机,忘了时间流逝,其实并没有什么突然日出之事?”
闻人晔怀疑过,但他不觉得自己已经糊涂到了分不清白天黑夜的地步。
难道——
闻人晔从水盆里捞起佛珠,递给杜庚,“你闻闻,这佛珠上的香气是不是能够迷乱人的心智?”
杜庚略通药理,他摇摇头:“陛下,这只是沉香。”
闻人晔糊涂了,难道真是他搞错了?
他咬着下唇在殿内踱了几圈,将佛珠抢了回来,“罢了,等上朝见了魏婪就知道了。”
魏婪也不知道。
震惊过后,他苦着脸问:“我还没睡呢,你不能虐待玩家。”
【系统:左上角也有个圆圈,你按一下就回去了。】
魏婪照做,紧急撤回一个太阳。
红日落回了地平线之下,天边的晨曦步步退却,拜倒在了夜色的侵略之下,月光撒在枝头,几粒星子零零碎碎。
已经备好马车准备上朝的宋丞相:“?”
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的闻人晔:“?”
刚打过鸣的公鸡:“?”
“你说,杜庚,你说,”闻人晔拉住杜庚的衣袖,一路把人拽到窗前,指着茫茫黑夜问:“是朕操劳过度,还是你瞎了?”
杜庚讷讷无言,刻在骨子里的官场本能驱使他“彭”的一声重重跪倒在地,高声大喊:“祥瑞!祥瑞!此乃大吉之兆,圣上得天所眷,为万世所昌!”
闻人晔心烦的走到一边,“备驾,朕要去求仙台。”
到底是妖孽作祟,还是天降祥瑞,他要问清楚。
杜庚也跟着去了。
走进求仙台,杜庚拘谨地双手交握,守在殿外不敢踏入。
闻人晔:“魏师可曾想出去?”
两名守卫道:“不曾。”
魏婪一直老老实实的待在殿内,看了会儿书就开始打坐,没有任何异常,对于这种变相的软禁也没有反抗过。
闻人晔微微颔首,独自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