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突然消失的omega少爷,不可能是为了温时熙准备的。
在下药的人心里,该喝下催情剂的人,应该是某个alpha才对。
姜权宇微微沉眼,看向手里的杯子。
继而,他开口,俨然一家之主的模样,沉声道。
“这种事发生在姜家,实在是太不应该了。来历不明的药品竟然可以混进主人的酒杯里,还找不到是谁做的——既然这样,就把家里所有的佣人全部换掉吧,包括今天出现在老宅里的所有人,爷爷的管家、父亲的秘书,一个都不能再留下。”
姜敛闻言,双目微微睁开。
……姜权宇就这样越过他和姜鹤礼,决定了整个老宅所有人的去留。
姜敛:“你这样草率的决定,父亲不会同意的。”
姜权宇当着众人,淡淡道。
“我不需要他同意。”
男人淡漠的嗓音在厅内缓缓散开,像一道震耳的微风。
众人闻言,轻轻倒吸凉气——姜权宇让所有人等了大半天,难道就是为了让他们看到这一幕吗?
姜权宇的视线,轻轻环过四周。
他声音不高不低,只透着一股凉意。
“我会委托专业的管家公司,派合适的专业看护,来老宅照顾父亲和爷爷的饮食起居。记得处理好辞退员工的赔偿款,这点小事,父亲还是能做到的吧?”
姜敛一脸错愕,看着姜权宇不断开合的嘴唇。
“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找人看着我们?”
姜权宇没回答,只目光深暗,看着姜敛的脸,答案不言而喻。
姜权宇从前没有这样做,是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
可既然事实告诉他有必要,他不介意,把所有人的自由统统都剥夺。
姜权宇双肩微动,拉了拉肩上的外套。
继而,他迈步,朝宴会厅门口走去。
他不能离开太久,温时熙会找他。
沉稳的步伐在众目睽睽下,说完想说的话,一路走出大门,迈进铺满月色的庭院。
这时,一道仓促的脚步声,从大厅内快走追出。
“权宇。”姜敛站在大厅门口的台阶上,对姜权宇的背影喊道:“你别忘了,你拥有的一切,都是我和爷爷给你的。”
姜权宇脚步微停,站在亭台楼阁之间。
长款大衣充满威仪,漆黑身形透着不可估量的深邃。
他细不可闻地轻笑了一声。
“父亲是这么认为的吗?”
姜敛:“至少没有姜家,就没有今天的你。”
月光中,姜权宇缓缓回头。
男人脸上透着化不开的冷漠,看向姜敛及他身后跟出的人。
“姜家,算什么东西?”
姜权宇眼底盛满毁灭,一字一顿道。
“回去告诉爷爷,如果温时熙再出任何事,不管是谁做的、和谁有关系,我都会让整个姜家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一切彻底消失。”
男人说着,身影变得格外模糊:“你们知道,关于这一点,我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做到。”-
是夜,温时熙身上的高热终于褪去。
因为alpha一直陪在身边,他的发情症状很快缓解,只仍然睡得很不安稳,总会因为钝痛轻轻皱眉,发出无意识的软哼。
警方陆续取证结束,宾客终于纷纷离开,整个老宅安静下来,只剩下冬日的夜风。
姜权宇回国后第一次留在老宅过夜,是抱着温时熙,一起躺在温时熙从小长大的房间。
他轻轻把温时熙乱掉的头发别到耳后,抱着那具单薄的身体,轻轻摩挲温时熙的后脑。
温时熙在半睡半醒间,感觉发丝被人轻轻拨动,耳边淡淡的沙沙声格外宁静。
主楼的书房里,姜鹤礼一脸暗色,顽固地坐在书桌后方。
姜鹤礼虽然没有亲去宴会厅,可姜权宇在厅里说的话,姜敛一字不差转达了回来。
姜鹤礼睡不着,至少他想不通,姜敛为什么要这样做。
姜鹤礼从书桌后起身,走到与书房相连的起居室。
老人坐到茶桌边,摸了摸已经冷掉的茶壶。
这时候,敲门声轻轻响起,姜鹤礼露出一点不解,看向房门。
月色无法抵达的暗处,姜敛缓缓走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