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顾助理坐在副驾驶,一边看手里的文件,一边对后排的温时熙说道。
“温先生,下午的季度会议,您只要露面就可以,什么也不用说。”
温时熙点点头:“好。”
陈家乐还沉浸在刚刚庭审的场景中,坐在一旁,漫不经心道:“姜敛只是死刑啊,有些糟粕文化还是不应该废弃,像什么五马分尸、凌迟处死之类的。”
温时熙闻言,看向车窗外,淡淡道:“反正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不论是被姜敛杀死的那些人,还是姜敛自己。
只要死去,就什么都会消失,什么都找不回来了。
陈家乐闻言,转头看向温时熙,停顿片刻,莫名问道:“你今天晚上要在贝朵斯特剧院演出?”
温时熙:“你怎么知道?”
陈家乐都气笑了:“从机场进城区的路上,广告牌一个接一个,新闻网页里的宣传版面也大的离谱,你说我怎么知道?”
在维也纳有过一面之缘的莱森交响乐团,托程轩联系到温时熙,想和他一起演出。
演出的交响乐曲目,就是那首温时熙在网上发表的曲子。
温时熙答应了乐团的邀请,反正他也不会一辈子不弹琴。
抵达公司前,几人一同在公司附近的餐厅吃饭。
典雅的餐厅内,温时熙有条不紊地吃饭,陈家乐看了,表情有点新奇。
陈家乐托着腮,对温时熙问道:“我以为你见到姜敛,心情会很差,没胃口吃饭。”
温时熙沉默片刻,咽下口中的饭菜,反问道:“为什么会没胃口?”
他说过了,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没有死掉的自由。
他要照顾好自己,不管多沉重,也要这样的活下去,直到姜权宇醒过来。
阳光肆意倾斜,照在青年的肩膀上。
陈家乐闻言,微微耸了耸肩。
陈家乐还记得,那天在ICU门口,温时熙冷冷说不要管他的样子。
陈家乐很欣慰:“看来,你的确不用我管。”
下午的季度会议,温时熙取代姜权宇,坐在会议室最尊贵的位子上。
特意换上的精致西装、手上的腕表,处处彰显着与姜权宇一脉相承的贵气。
身边,顾助理一直紧跟其后,圆桌一侧,高桥洁、陈家乐依次而坐。
可在场的合作商,似乎是一同约好,对他的出现并不买账。
就算所有人都称温时熙是姜权宇的弟弟,可其实众人心知肚明,温时熙被姜家赶出来,只是姜权宇幽居偏宠的omega。
不多时,会议渐渐吵起,有人提议,希望由今日在场的各大世家分别入资,从合作商变为合伙人,一齐开发乐园项目。
争论中,有人甚至开口威胁,如果温时熙不点头,就取消所有正在商讨中的后续合作。
陈家乐被气得半死,恨不得站在桌子上骂人。
最后,温时熙还是开了口。
他转头,询问顾助理,刚刚几个话里话外想要入资的人,都隶属哪些企业。
继而,在顾助理一一解答后,温时熙看着在场所有人,漠然宣布:“刚刚提到的企业,从现在开始终止一切合作,由陈家乐负责,重新寻找其他合适的合作商。”
他一句话说得格外淡然,可会议室一时鸦雀无声,连顾助理都顿住了。
安静中,温时熙缓缓从椅子上站起。
他那张漂亮的脸微微扬起,在这样的场合,透着一股无所顾忌的轻蔑。
温时熙回头,看向顾助理,平静交代道:“我不是哥哥,什么也听不懂,所以不用告诉我这样做会造成什么损失,只要哥哥的乐园项目正常进行,什么损失我都可以承受,所以就按我说的做,今天就到这里吧。”
温时熙说着,迈步朝门口走去。
哗然顿时响起,众人脸色各异。
几人实在没想到温时熙会这样说,连忙拦住他离开的身影。
“你怎么能这么草率做决定?!”一人道:“你知道这会造成什么后果吗?”
温时熙微微侧目,看向一张张慌乱的面容。
“我不需要知道。”温时熙重复道:“我说了,我什么也不懂。”
他说着,面色淡然,口吻格外平静。
“可哥哥说了,这里我说了算。”
一场会议进行得鸡飞狗跳,温时熙淡然离开,剩下陈家乐被刚刚口出狂言的合作商们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