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云一扫多日来的愁闷,眼下满是对未来的期待,而玉梨虽然少了对未知的恐惧,却有了确定的彷徨。
按照穿书文的套路,该有个系统来发布任务了,不会要逼她按原著走完虐恋路线吧?
要让她拒绝男主的示好,刺杀男主,被下药受虐,然后一次次逃跑,害死喜云?
那还不如现在给她个痛快。
玉梨愁眉不展,傍晚时分进了京城,听得外面人声鼎沸,她也无心去看,直到进入静谧的街巷,马车停了,喜云笑吟吟下了马车,来扶她下去。
玉梨下了马车,左右望望没见到谢尧,正要松一口气,背后传来压迫感,她一回头就见到谢尧,他神情莫测,在她身后两步远。
喜云笑吟吟,玉梨也勉强扯出个笑。
谢尧就在她身后,一路上,玉梨如芒在背,走了多远都记不清了,什么亭台假山都看不进去,因是初春,这府里荒凉得很,倒是与谢尧相配。
到了一处小院,天已经暗了,廊下灯笼圈出光晕,院子里整洁开阔,路面是石板铺就,看起来冷硬,屋里倒是温馨,光亮洁净,有两个丫鬟在候着。
玉梨等着系统发布任务,站着屋里显得呆呆的。
谢尧微摆手,两个丫鬟就福身走了出去。
喜云是玉梨的丫鬟,看不懂他的指令,仍站着门口。
玉梨见房里只有他们两人,谢尧朝她走近,她下意识后退,谢尧停步,她也觉自己太过警惕,想对他说什么,看上他的脸,一副阴沉莫测,她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为什么怕我?”谢尧开口问。
他的嗓音低沉,分明没有什么情绪,玉梨却听出了质问的味道。
就像前世秃头老板问她为什么到点下班,明明是理所应当,但他不满意,她不能怼回老板,此刻更不能让谢尧不满。
玉梨顿了顿,没有什么系统音,她才说:“当初我收留的人跟你没有一丝相似之处,而且我是被我爹押上花轿的,我只是不适应,和一个陌生男子独处一室。”
她说得合情合理,但都说自己的不对,这样对方大概顺着她的自责说几句就揭过去了,往后不再犯就好了。
谢尧却没有预料中的敲打,他说:“是我的不对。我本来应该亲自上门提亲,备好三书六礼再娶你过门。”
玉梨有些不相信他说的话,看向他,却见他盯着她,眼眸深邃莫测,嘴角平直没有笑意。
好可怕,玉梨稳住心绪。
谢尧继续说:“当初我走后留下了一枚玉琮,刻有一个尧字,你可还记得?”
记得,那玉琮后来被她爹看见了,好像是拿去卖掉了,玉梨点点头。
谢尧:“我心悦你。可我近来很忙,你父亲想把你嫁给一个将死之人冲喜,我才如此匆忙求娶,若你介怀,我们重新行六礼,可好?”
玉梨想起了这段剧情,原著中谢尧想办法娶宋宜时,正是朝局剧变时,溪合县离京城五百里,他无法亲自去求亲,但成婚时是想去的,只不过当晚皇帝驾崩了,他不得不赶回京城。
原书女主不知内情,对此嗤之以鼻,说他既然有愧,且她对他有恩,就该取消婚事,还她自由。
此时玉梨也想,既然想报恩,给钱就好了,何必用假身份强娶,她信了就有鬼了。
玉梨垂眸几番思索,最终扯起完美的八颗牙笑意,道:“不用了,现在这样就好。”
说出这话后,谢尧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暗色。他开口就说心悦她,还提出重新举行婚礼,但玉梨毫无喜悦。
玉梨没有听到什么系统音,正有些纳罕。
“让你受委屈了。从今以后你我便是夫妻了,有什么话直接对我说,我会给你最好的一切。”谢尧道。
这话和原文不一样,可能因为玉梨没有刺激他的缘故,按原女主性子,恐怕立刻就要说,那就放了我,我想要自由。
玉梨又不傻,既然没有系统逼她走虐文剧情,当然是维持和气最好啦。
玉梨客气点头:“嗯嗯好的。”
谢尧看她片刻,忽然朝她走近,玉梨职业化的笑僵住了,满是戒备和疏离。
谢尧自袖中摸出一个瓷瓶,居高临下指着她的后领,“这里磨破皮了,我给你上药。”
玉梨摸上后颈,今日一整日都不舒服,原来是磨破了皮,谢尧打开瓷瓶走近,玉梨实在没忍住后退两步,“让我的丫鬟来吧。”
她毕竟不是专职做前台的,职业假笑维持不住,防备又流露了出来。
谢尧顿了顿,收回了手。
玉梨的笑意又恢复了些。
谢尧让她好好歇歇,转身走了。
喜云马上走上来,“姑娘怎么还怕呢,我看姑爷挺好的呀。”
她怕得如此明显么,连喜云都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