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思冬惊讶一瞬:“什么时候恢复的,我还想着要不要带你重新找个郎中看看呢。”
沈之虞对她没有隐瞒,道:“三个月前,在猎场的时候。”
“恢复了就好”,虞思冬的声音也是爽朗的,她道:“要不是扶勒一直在虚张声势,我三个月前就能回来了,怎么会拖到现在。”
沈之虞嗯了声,给她倒了些温茶,道:“小姨这些天先好好休息。”
“休息什么啊”,虞思冬把身上的剑解了下来,“天再亮点就得去宫里。”
她看不惯皇帝,一想到要和对方虚与委蛇,说些恭维的话就难受。
沈之虞听到这话,问道:“小姨还没有回府?”
将军府和公主府离得不远,不过府里除了虞思冬也没有别的主子,只留着些人照看院子。
“没呢,府上也就我一个人,不急着回去,就先来看看你。”
虞思冬灌了口热茶,才觉得身上的疲惫少了些:“你怎么样,先是遇刺又是猎场受伤的?”
“什么狗屁皇帝,连个你都护不住。”
在公主府上,也不用担心隔墙有耳的事情,沈之虞也没有在意她口里的“狗皇帝”。
她把这段时间的事情都和虞思冬说了说,也包括丞相的事情。
虞思冬听完,“原来是这样,当时祈安寺刺杀你的人就是丞相那边的人吧?”
她是武将,还常年待在边关,对朝堂的局势不算太了解。
但能够让沈之虞缜密设局,一层层把对方套牢,也说明对方肯定得罪过她。
沈之虞点了下头,她当时也没有预料到五皇子会在京城周围明晃晃的动手。
虞思冬叹一口气,道:“幸亏你当时遇到好人了,要不然你真的被害了,我还不知道……”
话说到一半,她也顾不上伤感,话题突然转到另一件事上:“对了,你的驸马呢?”
沈之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道:“还在休息。”
虞思冬打量着她,一幅欲言又止的表情。
沈之虞主动开口,道:“小姨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问。”
她太过坦荡,反倒让虞思冬笑了下:“我就是想知道,你真的是因为对她一见钟情,才想要和人家成亲的吗?”
沈之虞默了片刻,道:“权衡之下,她是最好的选择而已。”
给虞思冬去信的时候,她担心有人会在中途截获信件,所以凡事都没有写明白。
信上的内容只说了自己考虑清楚了,要和对方成亲,虞思冬误会也在情理之中。
虞思冬点头:“我就说,你不像是这么冲动的人。”
她也算了解沈之虞的,在任何事上都很聪明,唯独感情上不开窍。
但说完,她又不死心,问道:“我知道你母妃的事情,对你影响很大,但如果真的遇到机会了,尝试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对不对?”
“那人家在你这里也算特殊的吧,真的没有其他的心思?”
沈之虞垂了下眸,道:“小姨,我只把她当朋友,你别多想。”
答案显而易见。
虞思冬叹了口气,但又拿她没有办法:“行了行了,我不提这件事了,你好好的就行。”
但她还是没有放人离开,甚至还会把狐朋狗友叫到家里来,一起殴打辱骂,让人的脸上落下一条疤痕,腿也跛掉。
磋磨之中,沈之虞也一直在寻找离开的机会。
她表面上顺从,原主放松了警惕,能活动的范围也越来越大。
终于有一天,趁着原主醉酒的时候,沈之虞跑到山上的小路,离开了大柳村。
山上有毒虫野兽,夜晚雾气弥漫,人还失着忆,每走一步路都是危险。
期间力气不支,还跌落到了崖边,头碰到石头上完全晕了过去,直到第二天才醒过来。
【沈之虞摸了摸头上结痂的血块,她想,这是一件好事。因为她恢复记忆了。】
有了记忆,沈之虞也没有再犹豫,直接回到了京城。
但她的腺体已毁,脸上落疤,早就不是那个金尊玉贵的七公主。
皇帝嫌弃她丢人,京城里面也是风言风语,明面上奚落和暗地里的嘲讽都不缺。
但沈之虞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她几乎是不计代价的筹谋着。
夏苗的时候,沈之虞同样设局让自己受伤。
但皇帝不喜她,昏迷半个月后,她醒来在殿外跪了一天一夜,才见了到皇帝,亲手把证据交上去。
也是因此,皇帝才真正注意到她,希望借助她来制衡朝堂局势,顺带收回兵权。
不久后,南三郡发生洪灾,死伤无数,疫病也开始蔓延开来,堪称人间炼狱。
无奈之下,皇帝发布罪己诏,皇室中的公主、皇子皇女全部去往南三郡,来平复百姓的怒火。
在这期间,沈之虞遇到过洪灾,染过疫病,强忍着腺体疼痛,几乎要把曲稻郡的官员杀光,血流成河,也落得个残暴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