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山对新闻社的四人来说是一项剧烈运动,可能这次来以后再也不想来了,意识到没能看到日出,每个人眼里都流露出遗憾。
张锦程浅浅瞥一眼山下,“老幺,你还能爬吗?”
没能看到日出,温绒蔫蔫的垂头,“可以。”
“没事的。”张麟伸手搭在温绒肩膀上,“事情也帮她解决了,我们继续爬吧。好不容易来一趟,也爬到这里了,去山顶看看风景也行。”
林启正附和:“对对对,去看看风景也行,据说还可以看到弗罗里曼学院。”
“嗯……”
温绒忍着失望把兜里的卫生纸递给女生,“我不会安慰人,这个卫生纸给你,你要是难过就使劲哭出来,哭出来真的会感觉好一些。你家里的事……那些事你可以听一听刚才他们说的,用法律维护好自己的资产。别担心,你不是一个人的,你看你朋友们都在你身边,她们会一直支持你。”
女生环顾四周,在朋友的眼神中得到勇气,接过卫生纸重重点头。
温绒转身要走,女生又喊住他,“儿——”
“那个……能不能不要喊我儿子。”温绒有些为难地开口。
“对不起对不起。”女生改口,“温绒,可以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
“不可以。”时野抢在温绒之前先开口,“他算是公众人物,不能暴露联系方式。”
女生急忙向温绒解释,“不不不,我没有骚扰你的意思。今天真的很谢谢你,等我把事情处理完,请你吃顿饭。”
“你先把老公的事情解决了我们才算帮上忙。”时野又一次帮温绒回答。
女生微愣,而后反应过来不止是温绒,时野跟伊芙琳也帮了她大忙,连忙点头,“真的谢谢你们,等我把事情解决了,请各位吃饭。”
“嗯。”
时野坦然接受女生的道谢,伸手提起温绒的包,连他人一起抓着往上走。
一高一矮穿着一模一样的冲锋衣,又靠得近,从背后看像是一对小情侣。
两人拐了个弯,看不见那群女生的人影了,温绒忍不住说:“可不可以放开我?”
“包给我。”
“啊?”
时野不再说话,伸手先把包带扯了下来,随后再也不看温绒,背着大包,又拎着温绒的包大步大步往上走,高挑身影很快甩开他一大截。
运动员的身体素质就是好,负重爬山不累不喘,速度还那么快。
温绒既羡慕,又疑惑,望着时野的背影一边思考一边爬山。
他看得出时野的表情比之前更难看,惯常紧皱的眉头出于最自然的状态,唇角也耸拉着,好像浑身都没有什么力气。
想着想着,视野在不知不觉间开阔。
风吹过来,又吹向远处连绵的云海,浪似的从山头翻滚而过。
靠近太阳的位置白云变了色,像是被火烤过似的,边沿都变成焦糖色。
温绒的脑子瞬间被清空,第一次站在这个高的地方看风景,只剩心潮澎湃。
“老幺老幺,你看那儿。”林启正拍温绒的手臂,“那边云跟瀑布一样往下流。”
温绒顺着林启正的手望过去,忍不住赞叹,“好漂亮。”
林启正摸出手机咔嚓咔嚓拍照,“不枉我爬两个多小时的山呐,这一趟值了。”
“嗯嗯。”
温绒的眼睛顺着云流的方向移动,转半个圈,无意间看见站在另一个山头的时野。
伊芙琳黏着蒋稚月拍照,他落了单。背着最大的包,手里还拎着个包,冲锋衣像一个坚硬不透风的套子,让他隔绝外界,只能独自看山顶风景。
不过时野一动不动的,应该没看见刚才林启正学长指给温绒的瀑布云。
温绒思考,是不是该指给时野看看?
“老三,老幺,过来合影。”远处张麟忽然喊。
“好嘞!”林启正拉温绒,“走,咱们得拍张照纪念一下。”
温绒收回视线-
上山耗尽了体力,昨夜也睡得少,下山时所有人一致决定乘坐缆车。
四人一车的规格,时野猜测新闻社四人刚好一车,伊芙琳绝对想跟蒋稚月单独一车,出于不像跟别人在封闭空间里单独相处的原因,他给自己买了四张票,把包丢进缆车,弯着腰进去。
正要坐下,车身突然晃动,他身后跟进一个人。
“这车我已经包了。”边说边回头,看见莱昂的冲锋衣坐在对面,时野下意识皱眉。
“我没钱买车票。”温绒摘下帽子小心翼翼地解释。
穷鬼。
时野在心里骂,骂完抱胸偏头看向窗外。
2千米高空的风景对他来说不是什么稀罕物,扫一眼便觉得无聊,忍不住回头,跟温绒对上视线。
在吐槽新闻社其他三个人怎么不给他买张票之前,时野忍不住先问:“看着我干嘛?”
温绒眨眼睛,身形被充满过大的冲锋衣衬得格外娇小,皮肤瓷白瓷白的,被太阳镀上一层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