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枫无奈地捂住额头:“你怎么了。”
“我们去床上吧。”郁沐兴致勃勃道。
丹枫:“……”
他瞳孔一缩,惊异和愠闹一闪而逝,很快,他察觉到郁沐十分坦荡、没有丝毫旖旎和黠意,便恢复了与生俱来的冷冽和镇静。
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一丝失望,但这情绪并不强烈,被选择性地忽略。
“干什么。”他瞥了郁沐一眼。
“去睡觉啊,你坐在这里,我睡不着。”郁沐视线可疑地一飘,“那个……你也知道,我睡觉的时候,喜欢抱着什么。”
“……”
丹枫真想给几秒前追问的自己一个嘴巴子——他宁可不知道,这样,就算被突然袭击,他也能找好理由为自己的行为背书,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心知肚明地走上去……
仿佛他也在对此感到期待一样。
「真难堪啊,丹枫。」
他在心里自嘲着,无法排遣的苦闷最终化为他的行动。
他一言不发地走到床边,躺下,双手合在胸前,像一尊古板但漂亮的雕像。
屋内忽然暗了下来,是叶子自动封合了窗户,只留下一道敞开的缝隙,天花板在咯吱声中凿开一扇小窗,微微打开,寂静的海风外,是一望无垠的繁星。
苍穹被框定成一扇小小的、四方的拼图,悬在二人眼前,没有层云和灯光的渲染,显得清晰又旷寂。
丹枫直直地望着那扇小窗,想象周围被枝蔓遮盖的、更广阔的天幕,一只手从身侧摸来,沿着他的尾梢,逆着鳞片向上,来到尾部中段。
对方的怀抱十分灼热,一开始还好,经过了太多次的触碰,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程度的亲昵。但很快,细密的呼吸洒在敏感的鳞片末梢,尾巴的肌肉紧贴在对方的胸膛上,尾部柔软的毛发不经意地扫动,伸进了对方敞开的半截睡衣底下。
几乎瞬间,丹枫脑海中勾勒出对方胸腹的形状——郁沐的肌肉并不明显,是相对匀称的薄肌,皮肤光滑细腻,腰部的线条柔和,腹肌有若隐若现的四块。
丹枫浑身紧绷,某个消下去的地方立刻有了反应。
“……”
他认命般地压制呼吸,试图通过强制冷静来缓解这突如其来的现象,并心如死灰地唾弃自己的不知廉耻。
偏偏,在他检讨自身时,身旁人的语调慵懒又散漫,带着一丝柔软的睡意,满足地叹息。
丹枫咬紧牙关,生怕被发现。
突然,对方轻咦了一声:“你心跳怎么变快了?”
丹枫:“……”
身旁人抱着不属于自己的尾巴,关切地趴在‘疑似病患’身旁,天窗的星光落下,照得他眉眼柔和,视线珍重,充满关切。
郁沐在丹枫额头上试了温,嘟哝:“不热呀,是不是难受?”
对方的触碰是毒药,让他好不容易取得的成效付诸东流,反噬如此汹涌,令他抓狂。
丹枫额头青筋直跳,粗鲁地抓住对方的手,哑着嗓子道:“别碰我。”
他说的急,语气也急,有种凶狠的怒意,令郁沐一怔,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丹枫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重说了一遍:
“我没事,先别动我。”
“哦。”郁沐乖巧地点头,把下巴埋进龙尾卷成的小窝里,双眼却抬着,目光亮得吓人。
丹枫简直如芒在背,他头皮发麻,浑身肌肉都在止不住地痉挛,像是有什么在四肢百骸里流窜。
他清醒地知道,自己正因对方的注视而兴奋。
他无法,只能硬着头皮道:“你能不能别看……”
“丹枫。”郁沐猝然出声,他的视线从某一刻开始便偏移了丹枫的脸,往下方落去。
丹枫脑子嗡一下,被一片空白击中,他浑身血液都僵住了,下意识抓过被子去遮挡,以掩盖自己的窘迫和难堪。
强烈的羞耻心和自尊令他无所适从,除了用更冰冷的神情维持体面,他什么都做不到。
他硬着头皮,张嘴,想至少说出一些能够打发走郁沐好奇心的话,但郁沐突然坐了起来,一手撑在丹枫耳旁,一手直接挑开他的衣扣,向下伸去。
郁沐的耳尖通红,唇线微微抿着,目光有些许躲闪,但他显然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尤其,他燃起了几分疑惑和探索欲。
身为医者,他的注意力显然在顷刻间发生偏移,片刻观察后,像是发现了什么,郁沐微微蹙眉,陷入了思考和疑惑中。
丹枫现在的状态不像是自然反应,似乎有十分强力的致病因素在作用……
他揉搓掉对方身上的汗珠,向下。
丹枫头一次觉得郁沐的医术太好是个烦恼,因为对方的动作实在太过精准,没有丝毫偏移。
他狠狠地宕机了,面容笼罩在建木的阴影之下,视野里只有对方琥珀般润泽的瞳孔。
他难受地弓起身,恍惚又投入,呼吸比先前重了许多许多,青筋在手臂上跳动,如同有力的蟒蛇,紧蹙着的眉下,一向清冷的双目中燃烧着情欲化开后的水光和局促。
他慢慢抬起头,像是在恳求什么,手指绞着身下的床铺,叩住藤蔓,因力道过大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郁沐低下头,脸热得滚烫,他没有什么经验,只能凭借本能,用额角蹭着丹枫的下巴,通过适当的触碰来给予安慰,这拙劣的安抚对丹枫来说简直效果拔群。
郁沐收拢手指,细腻的掌心微微发麻,耳畔游走着龙尊急促又性感的吸气声,顷刻间,树屋里云水的气息在不断加重,空气潮湿,令二人身上都湿漉漉的。
他嘟哝着,轻轻吸了一口气,浓郁的水汽中,柔软的叶片们从地板上挤出,安静地蛰伏,享受自己喜欢的、潮湿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