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流:“不能完全信任郁沐,如果白珩有个三长两短……”
丹枫:“镜流,他是医生,除了信任他,眼下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还是说,你要破坏景元辛苦争取来的机会?”
镜流目光一颤,看向站在身边不发一言的景元,将已经出鞘的剑按了回去。
她猛地一靠院墙,铠甲碰撞,清脆尖利。
“就是他将你劫出的幽囚狱?”
丹枫颔首:“对。”
“他是个医士,却能从幽囚狱劫囚……”镜流默然。
“你早就知道他在研究化龙妙法?”景元插了一句。
“知道,但不清楚他的研究对象也是白珩。”丹枫蹙眉,“我没想到他会把持明卵藏在树下。”
“那棵树……”景元手指摩挲着阵刀的刀柄。
丹枫:“有异常?”
景元:“不,很正常,只是那一击的手感有些奇怪,像是落空了。”
“因为树下中空区域较大?”刃适时提醒。
“理论来说,不至于。”景元揉着眉心。
“所以,这就是你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刃不悦地叩着支离的剑身,望向丹枫。
“不算,我只是那时感觉到化龙妙法的气息,源头在郁沐家里,没想到你也会在。”丹枫想起当时的情况,忽然道:“景元,我记得你离我不远,为什么最后才出现。”
景元没回答,只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浅笑。
“……看来,你只是在找机会名正言顺地凿穿那棵树。”丹枫道。
“景元,你还是老样子。”镜流平淡地开口。
“丹枫,你还记得我们那时遇见的孽物吗?”景元的话将丹枫拉入了一段记忆。
这是只有丹枫和景元共享的记忆,甚至,由于身受重伤,失去部分视力,丹枫记不清孽物的全貌,只能通过触觉来还原对方的生物特征。
丹枫点头:“当然记得。”
“孽物?”镜流好像想起了什么。
景元:“是一只脱胎于倏忽血肉的孽物,倏忽死后,它意外地出现在腾骁将军牺牲的战场,我与丹枫试图斩杀它,但力有不逮。”
“这件事,你们从来没有说过。”镜流语气中有淡淡不满。
“来不及,你也知道,倏忽一战,白珩死后,局势有多严峻。”景元隐晦道。
镜流:“……”
“你们遇上孽物,然后逃走了?”刃接过话。
“没,我们逃不走,它很强。”丹枫视线游移,语气有少许古怪和疑惑:“实际上,它放了我们。”
“孽物,放了你们?”镜流迟疑。
“是,听上去很荒谬,但对方的意志稳定,目的清晰——它只想得到丹枫。”景元摊手。
“你的措辞太主观了,它的行为与我无关。”丹枫苦恼。
“是吗,可你怎么解释‘你一昏迷,它就停止攻击’这件事?”景元反驳。
“或许它只想要活的。”丹枫道。
景元长叹一声,“怎么可能,答案的逻辑混乱了啊。”
“说到底,你们为了一个行踪不定的孽物的想法在较真些什么?”镜流冷冷打断,“说重点。”
景元:“重点就是,它很可能几天前出现在了鳞渊境,并一箭渡海,给神策府送了一颗头颅。”
镜流和刃均望过来,景元的金眸染上几分无奈。
镜流:“头颅?”
“是,一颗全无气息,平凡无奇的女性头颅的躯壳。”景元道,“并非丰饶的造物。”
“你在担心,仙舟内除了这个孽物,还混进了其他东西?”镜流很快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景元点头。
“原委我清楚了,所以,你对郁沐的试探有结果了吗?“镜流又问。
她目光直白犀利,令景元下意识正色。
“可惜,没有实质性的结果。”
景元这么说着,语气中的怀疑却丝毫未减,问镜流:“你曾经和郁沐有过几次接触,有无可疑之处?”
“魔阴于记忆有碍,我未察觉。”镜流摇头,又道:“但他的确很特殊,暂且不说战斗力,他有办法抑制魔阴身的症状。”
她望向倒塌了的院墙,以及那小截孤零零的门。
“更何况,我和应星的魔阴诱因不大相同,情况不能一概而论,他却能一次治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