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心里默默盘算了下路线。
&esp;&esp;做到心中有数后。
&esp;&esp;陈玉楼抬头看向昆仑笑道,不过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他额头上滚落的汗珠。
&esp;&esp;要知道,眼下已经是仲冬,就是湘阴那边也是三九寒天。
&esp;&esp;更别说此地。
&esp;&esp;山上来的那些伙计,哪一个不是裹着厚厚的羊毛长袍,带着毡帽,但就算如此,一个个还是冻得直跺脚。
&esp;&esp;连他都换上了棉袍。
&esp;&esp;昆仑却仅仅加了一件夹袄。
&esp;&esp;“不冷。”
&esp;&esp;昆仑咧嘴一笑。
&esp;&esp;洗髓伐骨、横练真气,而今的他,浑身就像是一座火炉,即便身外漫天大雪,寒冬如狱,但他依旧察觉不到太多寒意。
&esp;&esp;闻言,陈玉楼也没多说。
&esp;&esp;只是找了一处地方坐下休息,随手摘下一壶酒,仰头灌了一口。
&esp;&esp;清冽的酒水顺着喉咙滚入腹中。
&esp;&esp;不多时,一阵火意便席卷全身,将寒气驱散了不少。
&esp;&esp;旁边那些伙计也大都如此。
&esp;&esp;随身携带除了水和干粮,都会备着一壶烈酒,不时抿上一小口,不至于会失温冻僵。
&esp;&esp;休整片刻,等恢复精力,一行人再度启程。
&esp;&esp;长长的马队慢慢消失在黄沙风雪之中。
&esp;&esp;而距离十多里外。
&esp;&esp;星星峡隘口。
&esp;&esp;此刻,风口崖顶处被人修筑起一道道的烽火台,除此外,每隔里就有一座墩楼。
&esp;&esp;尤其是隘口处。
&esp;&esp;更是坐落着一座门楼。
&esp;&esp;大门紧闭。
&esp;&esp;山上山下少说有几十道人影。
&esp;&esp;“他娘的,那帮狗崽子都学精了,这都多久没开张了?”
&esp;&esp;“谁说不是,再没人来,弟兄们怕是都要啃沙子了。”
&esp;&esp;“咱弟兄整天在这喝西北风,顶上那帮人倒是舒服,奶奶的,这会还有娘们暖着被窝,完全不管我们的生死。”
&esp;&esp;“嘘,小声点,你小子疯了,待会被听到了,可就不是生死那么简单。”
&esp;&esp;隘口门楼上。
&esp;&esp;几个沙匪靠在墙垛后,长枪竖着靠在一边,手里抱着酒水,不时往嘴里灌上一口,感受着头顶呜呜的风声,一个个愤愤不平的低声骂道。
&esp;&esp;他们从南疆过来。
&esp;&esp;本来说好到了这边能吃香喝辣。
&esp;&esp;一开始确实还行,光是打劫那帮过往的行商,就赚的盆满钵满,满嘴流油。
&esp;&esp;只是好日子并未持续太久。
&esp;&esp;才短短半年不到,听到消息的行商纷纷折路,甚至躲在嘉峪关避风头。
&esp;&esp;尤其今年,一个月都未必能遇到一拨人。
&esp;&esp;劫到的金银财货,大部分都被几位统领吞食,从手指缝里落点残羹剩饭,他们上百号弟兄抢着吃。
&esp;&esp;而那些统领,仍旧整天奢靡无度,毫无影响。
&esp;&esp;这么大冷的天。
&esp;&esp;好酒好肉不断,之前抢来的女人伺候着,他们整天风餐露宿,谁心里没点恼火积怨。
&esp;&esp;只不过暂时还敢怒不敢言罢了。
&esp;&esp;“听到就听到。”
&esp;&esp;“老子哪句话说错了怎么的,他娘的,不能同患难,也不能共富贵,把我们弟兄当成了什么?”
&esp;&esp;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紧紧攥着酒壶,脸上满是忿怒,眉头拧成一块,下颌上胡茬都在跟着抖动。
&esp;&esp;闻言。
&esp;&esp;旁边几人嗫嚅着嘴唇,相视一眼,最终还是摇摇头并未多言。
&esp;&esp;他们心里同样有着怨言。
&esp;&esp;如今有人替他们说出,只会共情同理,又怎么会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