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啊?”
&esp;&esp;封思北一下怔住。
&esp;&esp;他还想着陈掌柜谋而后动,或许会谨慎一些,没想到,他这一番话,比杨方这几个年轻人还要激进。
&esp;&esp;“要不还是先以纸甲下去探探路。”
&esp;&esp;封思北思索了下措辞,这才轻声道。
&esp;&esp;“毕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esp;&esp;习惯了小心为上,他也担心自己会不会是想多了,反而耽误时间。
&esp;&esp;所以迟疑了下,封思北又补充道,“当然,还是得陈掌柜来抉择。”
&esp;&esp;“就按道长的意思办。”
&esp;&esp;陈玉楼一脸的无所谓,对他而言,整座地仙村大墓中,能称得上麻烦者,就只有妖甲和尸仙,如今妖甲已破,尸仙未出,完全不必如此谨慎。
&esp;&esp;但封思北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esp;&esp;地仙村下阴坟无数,历经数百年演变,鬼知道底下究竟藏了些什么。
&esp;&esp;“好。”
&esp;&esp;闻言,封思北当即松了口气。
&esp;&esp;也不耽误,迅速从袖口中取出一套纸甲,足足有六七份,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随即手指一挑,瞬间就有两幅黄纸轻飘飘从手中飞出。
&esp;&esp;迎风即长,落地生根。
&esp;&esp;纸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充盈。
&esp;&esp;五官俱有四肢皆在,与常人几乎无异。
&esp;&esp;唯一的区别是,那两张煞白的脸上没有半点生气,木然、死寂,就如灵堂里矗立着的扎纸人,看上去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esp;&esp;鹧鸪哨几人,在遮龙山时便见识过纸甲术,此刻并无意外。
&esp;&esp;但杨方却是初次见到此物。
&esp;&esp;只觉得说不出的惊奇。
&esp;&esp;要不是那纸人实在诡异难辨,他都想着上前捏上几下。
&esp;&esp;召出纸人,封思北仍旧没有停下的意思,又从包袱里取出笔墨,狼毫小笔,锋芒毕露,不过墨盒中装的却非墨汁,而是猩红如血的朱砂泥。
&esp;&esp;手握墨笔,在朱砂泥中轻轻一按。
&esp;&esp;随即走近那两具纸人身外,在那两双空洞无神的眼眶中各自点了一下。
&esp;&esp;嗡——
&esp;&esp;几乎是点下的刹那。
&esp;&esp;原本还木然死寂的纸人,仿佛一下便活了过来,除却面庞一如既往的煞白如纸,五窍之中好似都有了灵气。
&esp;&esp;旋即更是一前一后,径直跃入地洞深处。
&esp;&esp;“这……”
&esp;&esp;“画龙点睛?”
&esp;&esp;“好神奇的术法!”
&esp;&esp;看到这一幕,饶是陈玉楼眼神里也不由闪过一丝惊奇。
&esp;&esp;本以为自己也算是掌握了纸甲之术。
&esp;&esp;但和封思北一比,他才知道,二者之间实在是云泥之隔,差距太大。
&esp;&esp;难怪民间传闻纸人纸马,绝不可轻易点睛,否则落笔即活。
&esp;&esp;他尚且如此,其余几人更是惊叹难言,谁能料到,一张不过巴掌大的纸甲,到最后竟然能够如同活人一般,能行能走。
&esp;&esp;“陈掌柜,不是说道家也有散豆成兵的法术,这两者哪个更强?”
&esp;&esp;杨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挪到了陈玉楼身外,压低声音问道。
&esp;&esp;“怎么?想学?”
&esp;&esp;陈玉楼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esp;&esp;这小子眼睛都看直了,明显是心动了。
&esp;&esp;听到这话,杨方只是咧嘴一笑,搓了搓手,没说话也已经暴露了他内心的真是想法。
&esp;&esp;“别急,等此间结束,我替你问问。”
&esp;&esp;“至于撒豆成兵的道法,就得看运气了,说不定你那位拜把子兄弟就会。”
&esp;&esp;杨方拜把子兄弟。
&esp;&esp;指的自然就是殃神崔老道。
&esp;&esp;他常年混迹在三教九流、八大江湖之间,加之津门那地方自古旁门左道、歪门邪术极多,最关键的是他出身极正。
&esp;&esp;龙虎山作为道教祖庭,底蕴之深厚,传承之完整,都是令人无法想象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