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长沙城在这时代,虽然也算是大城,但远不如天津卫繁华,想来其实也算正常,毕竟挨着京城,另外漕运水陆发达,城内光是各国租界都有好几处。
&esp;&esp;等上了宫北街。
&esp;&esp;坐在车上众人远远就看到了那座气势恢宏的古庙。
&esp;&esp;外延的戏楼上,隐隐还有人在登台唱戏,墙角下满是听曲的人,正垫着脚尖听得入神。
&esp;&esp;庙外长街上,则是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摊铺,行人摩肩接踵,人力车根本挤不过去,红姑娘拿出荷包付过车钱,一行人顺势下车,打算走路进去。
&esp;&esp;一路穿行其中。
&esp;&esp;耳边尽是嘈杂之声。
&esp;&esp;唱戏、杂耍、瓷器古玩、衣食杂物,一眼望去,琳琅满目,应有尽有,看得人目不暇接。
&esp;&esp;还好白半拉在,他之前去湘阴时,就先来过此地在,慕名找上崔老道替他算了一卦,也是因为那次,他才决定找到陈玉楼,将发丘遗物尽数相赠。
&esp;&esp;如今时隔大半年,重回故地,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心境却已经是截然不同。
&esp;&esp;自从通读陵谱后,如今他差不多也能在此地摆个摊子,替人测字算命,推衍生辰,抢一抢崔老道的生意了。
&esp;&esp;带着一行人绕过戏楼、鼓楼以及关帝庙。
&esp;&esp;在娘娘宫内左拐右绕。
&esp;&esp;不多时。
&esp;&esp;远远就看到一众百姓,围在一座小摊外,各自手里拿着一根竹签,正静静地等待着解签算字。
&esp;&esp;而在摊子后,则是靠坐着一老道,身上脏兮兮一片,木钗束发,长衫道袍,摊边则是竖着一面旗子,写着算古通今一类的话。
&esp;&esp;只远远看了一眼,杨方瞬间就确定过来。
&esp;&esp;原本平静的气息一下变得急促。
&esp;&esp;也顾不上其他,飞快穿过人群,几步便走到了算命摊前,大手在桌子上轻轻一拍。
&esp;&esp;“听说崔先生善于算命,不知道能不能帮我看看,杨某命数如何?”
&esp;&esp;往日种种、今日皆行
&esp;&esp;“算命可以。”
&esp;&esp;“不过凡事都得讲究个先来后到。”
&esp;&esp;邋遢道人头都没抬,只是挑了下眼皮,指着身前长长的队伍,不咸不淡的道。
&esp;&esp;听到这话,杨方嘴角不禁抽了抽。
&esp;&esp;他娘的,多少年了,这崔老道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esp;&esp;不过市井江湖,愚夫愚妇,还真就吃他这一套。
&esp;&esp;但让他老老实实排队,那是万万不可能,“那我要是非得现在就测呢?”
&esp;&esp;闻言。
&esp;&esp;崔老道脸色则是一沉。
&esp;&esp;泥人还有三分火。
&esp;&esp;他在娘娘庙摆摊算命这些年,早就有了个不成文的规矩,一天最多只看三十九支签文,多一支也不行,任你军阀土匪,还是前朝遗老,再就是不得排队,先来后到。
&esp;&esp;当然也有人自持身份,横行霸道,想要乱来。
&esp;&esp;不过,闹过一场后,最多隔天甚至当夜,那人就会消失无踪。
&esp;&esp;道上传闻是这崔老道有驱使鬼神为己所用的本事。
&esp;&esp;所以时间一长,再没人敢不守规矩。
&esp;&esp;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然还有不怕死的主。
&esp;&esp;而听到动静,正老实排队等着解签的市井百姓,也都是纷纷踮起脚尖,一脸看乐子的神情,多少年没人敢坏崔道长的规矩了,没想到今日还能见到这等热闹。
&esp;&esp;“你确定要现在测?”
&esp;&esp;崔老道神色阴郁,放下手中写字的墨笔,就要给身前这个不怕死的小子一点颜色瞧瞧。
&esp;&esp;只是……
&esp;&esp;方才抬起头。
&esp;&esp;视线中就迎上一张笑吟吟的脸庞。
&esp;&esp;那张脸是如此熟悉,以至于,一时间他甚至都有些恍惚。
&esp;&esp;视线更是渐渐模糊。
&esp;&esp;眼前一闪。
&esp;&esp;仿佛一下回到了七八年前。
&esp;&esp;洛阳城外,那个一身正气,手握打神鞭的少年,只为了百姓能够不再饱受欺辱,就毅然不顾生死,只身一人闯入城中,直面军阀屠黑虎。
&esp;&esp;随即画面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