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时语看得不自觉后退,差点摔倒,江曜及时揽住了她的腰。
可小姑娘推了他胸膛一把,扁嘴不满:“什么嘛,我也没长个儿啊,还是这么矮。”
姬时语记着前世她及时,身量个头并不矮小,那时候姬合英和她比时,姐姐只高她半个头,在京中贵女之中,她的个高都算高的。
怎么这一辈子十余岁的年龄,她这样娇小?
比来比去,她比江曜入府时矮的还多了!
岂有此理。
萍亭看姬时语生闷气,笑得不行,“小姐,不是你没长个儿,是江小公子窜得太快了。”
萍柳和萍亭也算看着江曜长大的。
江曜住进忠义侯府,又随杨林习武之后,身子骨跟被拔苗助长似的,一窜而起,少年越发结实高挑。
“唉。”
姬时语叹了口气,决心不去计较,她又招了招手,少年乖顺地在她身侧坐下,她也坐过去,靠上他身嬉笑。
“每日还要读书,不可落下。”
瞧着小姑娘一袭鹅黄襦裙,跟软骨头似的贴在他手臂。
江曜没去管她,只是摊开书本,继续今日的进学。
姬时语喜欢见江曜安静下来,看狐狸眼少年认真,心无旁骛,也就不会起那些纷纷扰扰。
才沐浴过后,他身上还散发和自己一样的玉兰香味,江曜房中皂膏用的是她的,味道自然相同。
姬时语开怀的不行。
她真的很想,从小便有这样一个兄长。
可以每日抱着兄长和姐姐撒娇。
江曜读了一会儿书,一侧首,便见小姑娘小憩。
姬时语趴在他肩膀处,细密的眼睫抖动着,她的眸子一睁一合,昏昏欲睡。
可他没再念书,姬时语起身揉揉惺忪的眼,问道:“怎么不念了?”
江曜呵笑出声。
他念书,还叫姬时语沉睡,她是多想和着念书声入睡啊?
江曜道:“今日的看完了。”
“哈……”
姬时语打了个哈欠,她还未睡饱,不甚满意,“可惜了,应让你再多读几本书,那样睡得更香。”
江曜压住心底的念想,嘴上不动声色,“那下回你再来听我念书吧。”
“好啊。”姬时语没多想。
江曜狐狸眼沉沉,笑得疏朗,他就很喜爱姬时语在他跟前没心没肺,又很好骗、好哄的样子。
只对他就好。
“小姐。”萍柳自外而来传了话,“门房报薛家的公子有意求见你。”
“薛淮璋要见我?”
姬时语疑惑不解,可她还是起身离了思芳院,去往侯府宅院的府门。
忠义侯府大门之前,薛淮璋今日恰逢路过姬府。
他来本是想求见姬合英,可又觉着冒昧,只好递话给还是孩童的五小姐姬时语。
得见五小姐娇俏的小脸,薛淮璋躬身上前行礼。
“叨扰五小姐了。”
“薛公子,可有什么事?”
姬时语对薛淮璋笑意亲切。
薛淮璋脸皮微红,觉着不好意思,他从怀中掏出一物什,小心捧着递到了她手边,“薛某对大小姐心怀歉意,希望五小姐能代劳,送给大小姐。”
“好呀。”
姬时语很乐意为两人牵线,因而她收下东西便折回府寻姐姐姬合英。
薛淮璋特意过府而来,给姬合英送了一只系红缨之上的红绳穗子。
红绳做结,是为平安。
姬合英只是摸了摸穗子头,便感慨道:“竟是他亲手做的,薛淮璋用心了。”
“他还说,听过了姐姐在岭西的那些事,十分钦佩,觉着无愧我们忠义侯府的风骨。”
姬时语说时,笑靥如娇花绚丽,她心知薛淮璋很喜欢姐姐,而这样的欣赏与尊重更是为世间难得。
她道:“薛公子说自己此生无机会去岭西,但还是希望姐姐能得偿所愿。”
姬合英握着红缨穗子的手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