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的明威将军啊,比姬雄武还要耀眼的太多。
有人可惜,惋惜江云让唯一的缺憾便是出身乡野,低微了些。
不若京中世家各府哪个不是虎视眈眈,愿意将自家女儿下嫁给他。
还有人道,这江云让可是忠义侯的徒弟,那他不就是侯府的人吗?
身份可不低了啊。
消息很快如野草一般疯长,传得大街小巷皆是。
已是三皇子妃的柳眉陪同江承北参宴之后,亲眼得见江曜受嘉奖,眼睛闪烁的尽是复杂之色。
一回到三皇子府,柳眉面色一寒,当即“啪”地将茶杯扣在桌上。
“娘娘。”丫鬟缩了脖子。
柳眉起身便吩咐道:“即刻备车,我要回安国公府。”
行程匆匆,柳眉一刻也没耽搁,飞奔安国公府柳家。
安国公府门房听来报,说是三皇子妃到访,本还要迎客,然而柳眉焦急的很,径直拨开门房。
她道:“我有要事要见母亲,不必麻烦其他人了。”
柳眉浩浩荡荡地去往白氏所在的澜光院。
恰好此时白氏正在屋中,柳眉心急如焚,冲了进去,开门见山。
“母亲,你听说江池生被赐封之事了吗?”
白氏双目很冷,“我知道了,若非忠义侯府偷瞒着将他带去岭西,打了咱们一个措手不及,不然几年前,我们就能……”
“隔墙有耳,母亲
慎言。”
柳眉压了压躁动不安的脾气,她转而坐下来,眼中又带着一抹哀助。
“母亲,如今说什么都晚了,江池生还活着,楚王府和胡家若知晓真相不会罢休的,而我和殿下亦不可失去两家的助力。”
“楚王妃还不知道内情,她不知江池生是楚王爷的孩子。”白氏道。
柳眉拧眉,叹息:“我就是怕啊,母亲。”
“白流啊白流,你可真是给家里留了个大祸端,流放身死便算了,为何还要在流放之路诞下一个孽种!”
白氏嘴唇抖动,痛骂出了声:“江池生是楚王爷的孩子,你真是给我这个姐姐一个莫大的惊喜啊。”
“母亲,我们不能让楚王发现江池生的存在,可是……江池生如今受了陛下的青睐,风头正盛,纸包不住火,一但他站于众人面前,这事早晚,早晚!”
“眉儿,楚王妃和胡家迟早会知道,五年了,你以为我们还能瞒多久?”
白氏眼里的杀意一闪而过。
五年之前,白氏曾暗地追查白流下落,得知白流死前的村里,留有她的一枚玉佩。
那时她为产子曾向产婆一家求助,身无分文的白流走投无路之下,只得用那枚玉佩做了抵押。
白氏细问了玉佩的花样。
产婆道玉佩乃是一枚黑龙含珠,其上雕刻了一个曜字。
黑龙含珠,整个天下唯有楚王府能得此印记。
当年老楚王为先帝长子,却并非嫡出,他不愿参与争斗,主动让位,并辅佐弘文帝登基。
先帝赐予老楚王的玉佩,便是一枚黑龙含珠。
白氏被真相大骇。
白流竟瞒着家里,以未嫁之身和楚王爷暗结胎珠,生下一子,这孩子就是江池生。
玉佩的背面印刻的那个“曜”字,应是楚王给日后两人之子所取的名字。
江池生、也就是江曜,他比江子墨还要大几个月,论长,他才是长子。
若楚王发现自己还有个孩子,发现江曜还活着,老楚王爷和楚王能甘愿楚王府的血脉流落在外吗?
可楚王妃出身兵部尚书胡家,手掌重权,嫁入楚王府为的便是王府权势。
多年谋划得尝所愿,楚王妃终与其子江子墨把持整个楚王府。
这般之下,楚王妃如何接受的了楚王还有一个私生子?
江子墨这个世子之位,又能坐得稳吗?
任何会动摇楚王妃儿子地位、毁她心血的人,楚王妃定会除之。
白氏不得不考虑。
那时候的白氏光想到,她需得牢固亲生女儿柳眉稳坐三皇子妃之位,只要三皇子被册立为太子,多年之后荣登大宝,安国公府必出一位皇后。
胡家和楚王府皆与三皇子交好,是三皇子的左膀右臂。
这两年,楚王妃更与安国公府走得近,见到白氏,她笑说过几回要从安国公府为江子墨讨个姑娘的话。
白氏不能让三皇子党失了楚王府和胡家这一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