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帮忙拍照的女生也凑近低头,开心地看着自己所捕捉的画面,“那是因为你们俩本来就长得好看!”
“再拍一张吧!我感觉我找到手感了!”女生兴致勃勃地又举起宝利来,“刚好相纸的份额就是安排的一位宾客一张,你们两人本就应该拍两张。”
如愿了,梁靳深轻笑。
又站到花墙前,摄影师妹妹努力进行着摄影创作,“你们俩对视一下看看呢?我感觉应该会很好看很有氛围感。”
乖乖依言扭头,曲邬桐无法看梁靳深的眼睛,一看就忍不住脸红或是笑。
梁靳深的眼睛掉进她脸颊上的雀斑之中,努力捋平的嘴角也遮不住泛滥的情绪。
又有一张照片新鲜出炉。
画面上的他们是天生爱人,是所有亲昵词语的具象化,是爱情的同义词。
曲邬桐看着手中的两帧画面,有些恍惚,差点真的要确信他们是相爱的了。
自然而然地将两张相纸装进口袋,梁靳深不放心地继续牵住她,义正词严地提议:“照片放我这吧,你的衣服没有口袋,容易丢。”
“哦。”曲邬桐什么都没有觉,强迫自己打起精神,不要陷入多巴胺陷阱之中。
在学妹偏爱的钢琴伴奏中,两人走近宴会厅,一路与熟悉的不熟悉的面孔点头打招呼,
在请帖上所写的桌号前停下,学妹理所当然地把曲邬桐安排到大学好友这桌。
桌上空余两个紧挨着的位置,一边是林之澄,一边是陈沛沛。
第16章%
脚步一顿,像站在十字路口,任凭红绿灯闪烁催促,曲邬桐还是无法左转右转,轻易选择要在哪人身旁坐下。
口中被塞进一颗苦杏仁,曲邬桐涩得差点丢失好心情。
这个选择或许比她那时在末班地铁上选择要与谁结婚还难,是她最不擅长的那些莫名其妙的地理选择题的难度。
她还没蒙出一个选项,梁靳深就先贴心地为她拉开林之澄身旁的座位。
他的姿态总是很挺拔,轻而易举地戳破她苦心视而不见的那层朦朦胧胧窗户纸,曲邬桐在林之澄身旁坐下。
咬耳朵,林之澄凑近,横眉竖眼地不满道:“他什么意思呢?那么乐意和陈沛沛坐一起?”
“他可能只认为我们是好友,更适合坐一起。”那一颗苦杏仁卡在喉咙不上不下,曲邬桐需要很用力才能正常声。
“反正我今天这一顿就这样盯着他们俩,看看他们想搞什么花样!”
林之澄哼哼,双手环胸,毫不遮掩地将目光投在梁靳深与
陈沛沛两人之间。
只可惜他们两人之间并没有生任何交流,顶多只有刚坐下的瞬间目光互相交织点头一下罢了。
“我搞清楚了,大小姐和学妹都是你们学校艺术团的,一个演话剧一个写剧本,关系挺好的。”林之澄为着陈沛沛的出席而解释。
点头,她看起来不太在意。
餐点慢慢上桌,曲邬桐的挑食又作,举着筷子看桌上转盘转几轮,几乎没有想动筷的菜。
于是又放下筷子,索性捧着桌前的那杯热茶慢慢喝,继续与林之澄漫无边际地东扯西聊。
“别喝那么多饮料,”梁靳深扭头轻声在她耳边说,“晚上回家,我再下厨做给你吃。”
凑得有点太近,语气也太亲昵,曲邬桐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明明已经数不清多少次曾在床上床下交颈缠绵,她依旧有点不自在。
或许是因为陈沛沛在面前。
没应话,她再次拿起筷子,夹起新上桌的冷盘中的烩鸭胗,慢慢吃着。
隐隐约约感知到曲邬桐的情绪转变,梁靳深头疼,将她所说出口的话与脸上细腻的表情横竖撇捺一一拆解,还是解答不出她的若即若离。
有时候真是嫉妒林之澄对她名正言顺的亲昵。
只能将身子偏转再偏转,靠近再靠近她一些。
宴会厅中的灯光渐暗,镁光灯亮起,舞台被照亮,学妹拿着白玉兰手捧花亭亭地登场,白纱短裙衬得她格外灵动,裙摆上勾勒的各式各样的彩色小花是她一如既往的俏皮风格。
撑着下巴,曲邬桐看着台上鲜活的漂亮无敌的学妹,好像还是难以想象倘若某天自己也穿上婚纱站上台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没有什么煽情话语,没有什么文艺表述,学妹站在灯光中,叉着腰,像讲着一场脱口秀一样叙述她为什么选择短暂踏入婚姻,开心大笑,脸颊的酒窝甜甜的。
婚礼的环节轮番被学妹改编后上映,在学妹与新郎拥吻的时候,曲邬桐也忍不住为他们鼓掌欢笑。
“诶,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柿柿办婚礼啊?”一不小心就贪杯,林之澄失足跌进微醺的状态中,挺起胸脯,不客气地冲着梁靳深问。
向服务员要了杯温水,曲邬桐认真照顾着小孩样的她,扭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替她解释:“之澄喝醉了,你别在意。”
反复在唇齿之间描摹“柿柿”这两个字,梁靳深郑重斟酌了下才开口,“等她有时间有精力了再办,我会尽我所能给她最好的婚礼设计与体验。”
林之澄勉强满意,但还是不放过他,捧着那杯温水继续絮絮叨叨嘱托了许多事情,比如曲邬桐的季节性鼻炎,又比如她的轻微腰椎间盘突出……
曲邬桐看着醉得糊涂的林之澄,叹气,一扭头看见一脸认真地聆听着的梁靳深,又叹气;目光再挪一点,收到陈沛沛好奇的眼神,恨不得掩面,将两人打包丢走。
博士在读期间导师看着她那些总差临门一脚的实验报告和论文,总是吹鼻子瞪眼地激她一句“够自洽的”。
曲邬桐也自诩自己是十足的高配得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