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秒回,应该是在熬夜做课题。”
梁靳深沉默,辣椒好辣,辣得他难受。
那个同学苦笑,以一句“看来这个研究生谁读,都是一样遭罪”作结,餐桌上一片哗然的赞同。
聚餐结束,顶着风雪走出暖和的餐厅,梁靳深双手插兜,走向公交车站的方向。
半路却被人拽住,一回头,又是温凭跃,他挠挠脑袋,“我载你回去吧,算是谢罪;我也住在shadyside。”
梁靳深想拒绝,却直接被温凭跃拽进了车里,他一副理科宅男模样,力气倒是不小。
还没反应过来,温凭跃就已经动车子,梁靳深坐在副驾驶上,忍着冷汗系上安全带,不想露出自己狼狈的一面,也不想朝着别人自揭伤疤。
一路上,温凭跃念叨了一路自己对陈沛沛的单恋心事。
梁靳深紧紧咬唇,忍住反胃的生理反射,静静盯着窗外的雪,温凭跃说的话没有一句记得住。
满脑子都是曲邬桐。
隔天,梁靳深预约了心理咨询。
第29章%
曲邬桐现梁靳深有心事。
其实她并没有很关心他,也不是特意要关注他,只是梁靳深的反常太过于显眼,就像是偶尔出现在试卷显眼位置的送分题,让她无法昧着良心视而不见。
前天周五。
晚上的钢琴课因老师请了事假而取消,曲邬桐喜得一天假期,难得回家与他一起吃晚饭。
两菜一汤,小炒黄牛肉、凉拌黄瓜与猪肚鸡汤;全是曲邬桐爱吃的菜。
餐厅的灯光是暖黄色的,照得升腾的热气也变得柔和。
低头,曲邬桐喝了一口汤,表情微妙。
“好喝吗?”梁靳深对着手机学了那么久的教程,第一次实战,看着曲邬桐抿起的唇,有些紧张。
“好喝。”并不是一个扫兴的人,曲邬桐弯弯眼睛,又认真喝了几口。
得到了她的正面答复,梁靳深那惴惴不安的心终于平稳降落,也跟着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
“对不起,”喉结滚动,皱眉,梁靳深懊恼极了,攥紧了手中的汤勺,垂着眼,颓唐地认错:“我把糖当成盐了。”
“别喝了。”
一想到他居然把曲邬桐爱喝的汤做成这个味道,梁靳深的心脏就变得被淋湿的皱巴巴纸团。
他试图补救:“我为你再煮一碗番茄蛋花汤。”
“不用啦,”曲邬桐试图安抚他,“其实味道也不糟的。”
她皱了皱鼻子,像挥着仙女棒一样左右晃动着自己拿着勺子的手:“番茄炒蛋都可以是甜口的,猪肚鸡感觉可以尝试一下。”
五官被羞愧与失望的情绪一同拽着往下掉,梁靳深低着头,声音孱弱得像是漏音耳机中冒出的声响:“对不起。”
只能看得清他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的一小片颤呀颤的荫翳,曲邬桐手足无措,只能埋头用力喝汤来袒露自己的不在意。
“我感觉加了点糖反而更鲜了!”她努力调动语气。
呼气,梁靳深终于抬起头,“下次我不会再搞错了。”
曲邬桐冲他笑了笑:“下次我也可以一起做饭。”
那一撮犯了错的糖好像是什么神奇催化剂,让梁靳深也变得好奇怪,就像是曲邬桐笨手笨脚打了结的手链,磕磕绊绊的别扭。
他借加班的理由在书房里待了很久,久到他在曲邬桐身边躺下时,身上被月光晒透的冷意把她冻得一哆嗦。
昨天周六。
午休一股脑睡了快两小时,睡得曲邬桐口干舌燥,迟钝的睡意还在脑袋里不舍离去。
捉住头,顺时针转了转,用夹松松垮垮地抓住,身上套着他的宽大T恤,绸缎质地的家居长裤会随着走路而贴近肌肤,曲邬桐很迷恋这种温柔的触感。
打着哈欠,跑到厨房,踮着脚从橱柜中拿出她爱喝的浅烘咖啡豆,难得有心情为自己手冲一杯咖啡。
懒得走从厨房到书房的这几步路,曲邬桐拿出手机,给梁靳深打电话。
“怎么了?”
“你要不要喝咖啡,我刚好在泡。”
他的声音微不可闻地迟疑了一刹,“好,谢谢你。”
一人捧着一只杯子,倚在岛台上,夏日午后绿色的阳光蒙在两人肩上,玻璃咖啡杯上以及那两块曲邬桐从冰箱中搜罗出来的瑞士卷上。
伯爵红茶味的奶油在口中化开,配上一口冰美式,曲邬桐惬意地眯起眼,或许是好心情作祟,她难得地主动开启话题。
“我最近读了本书,好想去夏威夷岛旅居一段时间。”
“好,”梁靳深脑袋里瞬间跳出自己下半年被各种工作、出差与会议挤满的日程表,迅运算思考如何腾挪出时间与她出游,“圣诞节或春节期间去,气候应该都很适宜。”
“是。”曲邬桐扭头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