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知道,他那日的眼神像是要生啖我血肉。”
宋敛虽与贺愿相处不过半月,却也摸清了他是什么性子。
面上笑语晏晏,看似对于什么都漠不关心,实际对于皆事都拎的清。
“倒是个记仇的。”宋敛嗤笑一声,明眼人都知道他这是在说谁。
一刻钟后,贺愿推门而出。
身上穿着宋敛的生辰袍,滚金的云鹤纹在晌午的太阳底下熠熠生辉,折射到贺愿那玉琢般的脸上。
衬得他本就不凡的面容如琨玉秋霜。
“当真是……”
宋敛捏着折扇的手无意识的收紧,他斜倚的脊背不知何时离开了廊柱。
“光风霁月。”
“小侯爷衣裳的身量倒是与我一般无二。”贺愿抬起广袖瞧着这一看便不是凡品的布料。
“只是腰身有些大。”
冷不丁的,宋敛掌心的温度透过三层锦缎挨上了贺愿后腰。
后者身体明显一僵。
宋敛恍若未闻,比划着贺愿的腰身。
计算出尺寸之后,宋敛低声笑道:“贺公子的腰身怕是会让京城第一舞姬都自愧不如。”
话毕,他转身走近内室,从柜里掏出了一条绛紫色腰封。
贺愿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让宋敛摆弄。
锦罗穿过广袖,束在了贺愿腰上。
宋敛退开的脚步带着某种餍足的旋律,他满意的打量着自己的佳作。
“妙极。”懒散的尾音被折扇甩开的声音淹没。
宋乘景驾着马车到宫门口的时候,日晷指针已转到午时三刻。
云晚寒不在,扶贺愿下马车的重担便落在了宋敛身上。
“多谢小侯爷。”贺愿扶着宋敛的小臂,低声道谢。
宋敛扫过贺愿身上装束。
自己的生辰袍、自己的绛紫腰带和自己的云狐大氅。
还有……
腰间挂着的月白玉环。
心情都莫名变得愉悦了起来。
“照顾忠烈之后,理所应当。”
连带着对贺愿说话的语气也柔和了不少。
贺愿侧头看向他,素来温润如玉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
“小侯爷出门时可是偷吃晚寒调配的药丸了?”
宋敛按住突突跳的太阳穴,咬着后槽牙说道。
“我没病。”
贺愿学着他方才的腔调,眼尾勾起戏谑的弧度:“关怀平华侯府嫡子,人之常情。”
“贺公子倒是一如既往的牙尖嘴利。”
话毕,他又正色道。
“面见天颜,不必怕。”
贺愿低头轻轻笑了一声:“我怕他做什么?”
目光跳到路尽头的宫墙上时却敛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