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愿无违。
“阿……阿愿!”宋敛僵直转身,朝剑来的方向看去。
月色如水,执剑者一袭红衣从树后走出。
月光为他头上玉冠镀上了淡淡荧光。
那张清冷的面容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贺将军?!”刘修远看着贺愿与当年贺骁如出一辙的眉眼恍惚出声。
贺愿刚要开口,便被拽进了一个沾满血腥味的怀抱里。
滚烫的眼泪落在颈侧。
“云靖”带笑的叹息落在宋敛耳中:“你铠甲硌着我了”
宋敛猛然收力,又不敢完全松开。
他闻着贺愿发间清香,近一个月来无处安放的思念和悲痛终于有了宣泄口。
失而复得,原来是这般滋味。
“好了好了”贺愿轻轻拍了拍宋敛的后背:“我这不是活着回来了吗”
“京中急报说你死了”
宋敛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十五艘船十二个时辰不间断打捞,但是连个衣角都没找到”
贺愿静静听着面前人的委屈。
他抬手轻轻推开宋敛,指尖抚上面前人的脸颊,仰起头轻轻擦去那上面的血迹与泪水。
“我的错”贺愿柔声道,“本想让月卫告诉你的,结果有些事情耽搁了”
“咳”刘修远握拳抵唇,干咳了几声,打断了这片刻的温情。
“好了好了,这么多人看着呢”贺愿转身牵住宋敛的手,十指相扣。
刘修远踢开脚边断刀,望着十指相扣的两人轻笑:“贺公子这手诈死,倒是把宋帅的魂都勾了去。话说回来,这些突厥人越来越狡猾了,居然还会装死偷袭”
突厥人向来以勇猛著称,极少使用这种诡计。
这次偷袭,恐怕不是偶然。
“突厥人突然出现在这里,恐怕另有图谋”贺愿冷声道。
“这些事情明日早上和林牧之同议”刘修远道,“今天晚上我会吩咐加强巡逻,你们小夫妻久别重逢,先回去叙叙旧”
贺愿听到刘修远对他们二人的称呼,微微挑眉,嘴角勾起戏谑的弧度,手上捏了捏宋敛的指节。
宋敛耳尖泛起薄红,在夜色的掩饰下若隐若现:“那便劳烦刘将军了”
刘修远朗声笑道:“好了好了,你们先回营账吧”
宋敛一手提着贺愿的剑,一手牵着贺愿翻身上马,怀中人的衣袖扑在心口,带起不规律的跳动。
“云靖”贺愿的掌心盖在宋敛握着缰绳的手上。
宋敛忽然勒马,将耳垂贴上那人温热的唇。
“咽回去”
他反手攥紧贺愿手腕,虎口薄茧碾着腕间跳动的血脉,“要说什么,留着回军帐里说”
掀帘入账,贺愿一眼便看到了床头放着的家书和狼腾王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