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他猛然调转刀锋,刺入自己心口。
“将军!”
残余的亲卫发出悲鸣,纷纷效仿自刎。
转眼间,阿史那何力身边只剩满地尸骸。
“废物!都是废物!”阿史那何力歇斯底里地挥舞罗刀,金冠歪斜,状若疯魔。
华系舟轻巧地挑飞他的武器:“省省吧。”银枪抵住他咽喉,“你活着比死了值钱。”
待到阿史那何力被五花大绑押解过战场时,贺愿终于力竭,身形一晃便向后仰倒。
宋敛眼疾手快地将人揽入怀中,却在触及他手腕的剎那变了脸色。
那经脉中流淌的寒意,竟似腊月冰泉般刺骨。
“见山红。”宋敛声音发紧,指尖不自觉地收拢,“何时的事情?”
“约莫……三个时辰前。”贺愿勉力抬起颤抖的手,拭去宋敛眼角的血渍。
他嘴角噙着笑,语气却虚弱得不成样子:“内力耗尽……这寒毒便压不住了。”
裴郁踉跄着走近,闻言倒吸一口凉气:“所以你方才与呼延灼对阵时……”
话到一半突然顿住,脸色愈发难看。
“倒也没那般不堪。”贺愿往宋敛怀里又靠了靠,发白的唇边勾起一抹弧度,“至少……那三招没给师门丢脸……”
“我草!”华系舟的惊呼突然炸响。
他瞪圆了眼睛指着宋敛紧扣在贺愿腰间的手,声音都变了调:“你俩真成了?阿愿这些年……”
话到一半又猛地捂住嘴,活像见了鬼似的倒退两步。
宋敛的指节已经掐进贺愿腰侧的软甲,铠甲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他忽然将人打横抱起,转身就往城内疾走:“云晚寒在哪?”
华系舟的银枪横在宋敛面前:“先把话说清楚!”
他瞪着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当年在玄武书院,阿愿明明说……”
“舟舟。”贺愿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暗红血丝,“劳烦……带晚寒来见我。”
华系舟脸色骤变,转身朝玄武军阵吼道:“云晚寒!你哥要死了!”
“让开!”少年清亮的嗓音劈开战场喧嚣。
他几乎是滚下马背的,药箱在青石板上磕出清脆声响。
宋乘景不知何时已守在阶梯口,铁臂一伸便将人稳稳扶住。
云晚寒抬头看见城墙上的情形,瞳孔骤缩:“寒毒入心脉了?!”
他甩开宋乘景的手就往前冲,素来温软的声音陡然尖利:“宋敛你疯了!这时候还输内力!”
华系舟正指挥士兵搬运药箱,闻言一个趔趄:“小云大夫发火比突厥可汗还吓人……”
“晚寒!”贺愿厉声喝止,却引发更剧烈的咳嗽。
暗红血迹顺着唇角蜿蜒而下。
宋乘景不知何时出现在云晚寒身后,轻轻按住少年发抖的肩膀。
云晚寒抹了把脸,抖着手从满地瓷瓶里拣出个青玉小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