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内大血翻飞落地。
“哟。”裴郁不知何时凑了过来,眯着眼打量“好烈的毒。”
宋敛纹丝不动,低头看着怀中人渐渐涣散的瞳孔。
云晚寒捏着银针的手顿了顿:“帮我按住他。”
他迅速将一枚冰晶般的药丸按在伤口处,那药丸遇血即化,竟顺着血脉流向心脏方向。
银针落下,贺愿疼得发抖,额角沁出冷汗,仍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宋敛掰开他的牙关,防止他咬舌,将自己的腕骨塞在了贺愿嘴里。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到来。
贺愿在触及宋敛血脉的剎那猛然清醒,竟硬生生偏头避开。
云晚寒趁机将三枚金针刺入贺愿心口大穴。
“直接下针啊?”裴郁倒吸冷气,“你们贺家人都这么野?”
“闭嘴。”云晚寒额角沁出冷汗。
贺愿混沌的视线里,宋敛咬肌绷出凌厉线条,冷汗顺着下颌滴落在他脸上。
那双总是沉静如渊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却仍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
贺愿青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血色。
“成了……”云晚寒虚脱般坐倒在地,“三成内力,换寒毒彻底根除。”
裴郁一把拎起少年衣领:“说人话。”
“就是……”云晚寒喘着气指向相拥的两人,“哥哥失去了三成内力,但是寒毒彻底根除了。”
裴郁的刀哐当落地:“这他娘也行?”
暮色渐沉,战场上的火把次第亮起。
宋敛垂眸看向怀中恢复呼吸的贺愿。
他忽然低头,前额抵住贺愿的眉心。
这个近乎虔诚的姿态让周围瞬间安静下来,连华系舟都识趣地转开了视线。
“骗子……”宋敛的声音轻得只有怀中人能听见,“说好同生共死的。”
云晚寒正手忙脚乱收拾药箱,突然被宋乘景从背后整个圈住。
青年武将的下巴抵在他发顶。
少年耳尖瞬间红透,结结巴巴道:“我、我还没跟你算账!出征前说好……”
宋乘景变戏法似的从怀中掏出油纸包,递到了少年眼前。
华系舟突然大声咳嗽:“那个……战俘怎么处理?”
阿史那何力被铁链锁着跪在血泥里,闻言抬头冷笑:“今日之败,不过……”
“闭嘴吧你。”裴郁一脚踹在他肩上,“老子兄弟拿命换的胜利,轮得到你哔哔?”
林牧之默默递上水囊,贺愿就着宋敛的手喝了两口,突然皱眉:“甜的?”
“云公子给的。”林牧之指了指正在给宋乘景包扎手指的云晚寒,“说能镇痛。”
贺愿望向远处,少年正捧着宋乘景的手小心翼翼上药,夕阳给两人轮廓镀上金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