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了死煞尖叫不休的声音,随后那些看起来坚不可摧的树根就节节寸断。
死煞被闵旸捏在手里显得格外丑陋,树皮一般皱缩着的皮肤比起耄耋老人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像是学人类失败之后的四不像。
“这就是死煞?”齐怀瑾有点不敢去看现在的闵旸,只能转移话题看着他手里的死煞。
死煞的喉咙位置嗫嚅了一会儿,随后居然学习齐怀瑾的声线,开口说话了:“求求你……”
“闭嘴。”苍白的手指越收越紧,原本还在挣扎的死煞现在连一点儿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捂住伸着手扑腾着。
闵旸本来就讨厌死煞这个东西,更别提他还试图让齐怀瑾成为他的母体,而且现在居然还不要命去学齐怀瑾的声线。
“咯咯咯”
骨骼摩擦挤压的声音。
死煞的双眼处开始流出一股又一股颜色浓重到接近于黑色的鲜血,齐怀瑾心下一惊,拽了拽闵旸的胳膊:“我们还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个东西呢,你就这么给它……”
“杀了就好了。”闵旸的双眼当中闪烁着金色的光点,完全看不见任何的动容和怜悯。
确实是没有必要怜悯死煞,它现在装得可怜,可是之前也是杀人不眨眼的东西,死在它手里的人不计其数,如果不是他们及时插手的话,李尤淼、罗珊珊说不定都得死。
手指最终完全捏紧。
死煞是不会被物理手段杀死的,但是现在捏住他的是闵旸,死煞很直白可以感受到自己仅存的生命力在流逝。
它真的会死。
死煞即将炸开的一瞬间,齐怀瑾被闵旸的另外一只手挡住了视线。
十分微弱的炸裂声响之后,那些盘绕在房间里和走廊里的树根和藤蔓都开始断裂枯萎,最后落到地上堆叠了厚厚一层。
齐怀瑾的注意力不在那些事情上,而是抓着闵旸覆盖在自己眼睛上的手:“闵旸,你今天怎么了?木常和你说什么了?”
“齐怀瑾。”
闵旸很少会这么正经又严肃叫他的名字,齐怀瑾下意识挺直脊背:“怎么了?”
“我今天是很认真在问你,你会和我分开吗?”闵旸的声音冷漠得可怕,是齐怀瑾从来都没有听过的语气。
他也知道现在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只有到时候再看到木常去问才更好,他伸出手轻轻抓住闵旸的衣角:“不会。”
“万一呢?”
“没有那么多的万一,闵旸。”齐怀瑾在这种时候总是有着无边的耐心,他从之前就感觉到了闵旸其实是个很容易没有安全感的人,或者说,是个没有安全感的鬼。
是啊,有着那么凄惨的身世和那么心酸的过往,他的性格会存在缺陷当然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齐怀瑾没有掰开闵旸的手,只是顺着他的手指靠过去,随后把自己完完全全嵌入在他的怀里:“你总得告诉我你今天的反常都是因为什么吧?是不是我猜对了,是不是木常和你说了不该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