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挣脱开江砚辞的手,转身看着已经跨出一步的他:
“现在,回答我几个问题。”
江砚辞嘴唇轻颤了一下,似乎已经猜到温酒要问什么。
果然下一刻,她就开口问:“要取的东西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江砚辞双手又不由自主的蜷缩起来,他点头:“很重要……那是,”
话还没说完,江砚辞眼尾就漾开一层薄薄的雾红。
他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哽咽:“是,我母亲的、遗物。”
遗物两个字音江砚辞说得很轻很轻,轻到温酒差点没听清。
当年,年幼的江砚辞和江砚辞父母的骨灰一同回到国内,然而还没出机场,周家的人就霸道的闯入将周在溪的骨灰和遗物全都带走。
届时的江家掌权者巴不得连江砚辞都死在国外,又怎么可能帮他留下属于他的一切。
后来为了拿回周在溪的骨灰,江砚辞不止一次扶持过已经衰败的周家,否则眼前偌大的周宅周家都留不住。
但是,除了骨灰之外,还有些东西是周在溪说了要留给江砚辞的。
所以,江砚辞一次又一次的为周家铺路,但他想要的东西周家却一直推三阻四的没有给全。
江砚辞这次来京市的其中目的之一也是在此。
温酒没有安慰眼前的人,而是抬脚走到他身边,转身抬眸看着面前的会客厅,问出第二个问题。
“周家上任掌权人,是你外公?”
江砚辞沉默着,外公这两个字在母亲去世前对他来说并不陌生。
假期母亲也常常带他到这座宅院里陪周华安,为了他玩得尽兴周华安还特意让人在后院里开辟出一块空地专门给他用。
也正是这样,周在溪才会放心将给江砚辞准备的东西留在周家这边。
毕竟,比起那时处在内乱中的江家而言局势稳定的周家更值得周在溪信任。
可是在周在溪去世后,‘外公’这两个字对江砚辞来说就已经很陌生了。
周华安从那以后就没见江砚辞这个外孙,就连交换的周在溪的遗物都是让人送到江砚辞手里的。
想到这些,纵然江砚辞早已经麻木却还是忍不住生出些心酸。
他点头:“是。”
温酒的家人都很爱她,但也有不爱她,甚至想要她死的。
所以,对于周家和江砚辞的关系居然如此亲密,温酒并没有太过意外。
只是……她觉得眼前这扇紧闭的门有些碍眼了。
温酒拍了拍江砚辞的手:“江砚辞,他们是不是放了你很多次鸽子?”
看江砚辞这转身就走的果断,温酒就能猜到他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了。
“嗯。”江砚辞再次点头,温酒的敏锐的观察力再一次惊艳到他。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温酒话音落下,人就快步往前走去。
当她站定在紧闭的会客厅门前,温酒毫不犹豫的抬脚一脚踹了上去。
“砰!”一声重响后,温酒捂着被反作用力震到的脚踝痛到龇牙咧嘴。
而被踹了的门纹丝不动。
江砚辞看着表情夸张单脚蹦跶着的温酒眼底的笑意溢出,心底阴云被她无声的拨开。
“愣着干什么?”温酒瞥他一眼,小眼神凶的要命,示意道:
“踹啊~”
“遵命!”
江砚辞上前,在温酒的注视中抬脚,用力!
只听一声嗡鸣,面前紧闭的门轰然倒地。
在偏门的位置,江砚辞视线和那边听到动静后慌张赶来的一群人对上。
他挑了挑眉,戏谑的勾唇:“抱歉,没控制住力道。”
“装~”温酒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抱着手抬脚跨过面前的台阶走了进去。
“江砚辞,谁让你进来的!放肆!”偏门处带头跑过来的人开口就直接质问。
“我让的。”已经走到主位的温酒转身,在周志林看过来时压住后面的裙子优雅的坐了下去。
看到她的动作,周志林也顾不上温酒说了什么,连忙怒声阻止:“不许坐,给我起来!”
可惜,周志林这话说完的时候温酒已经稳稳的坐在了椅子上。
女生抬起白皙纤细的右腿搭在左边膝盖,搭在扶手上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起落,整个人悠然自得的打量起这房间的布局,像是没看到在她面前暴怒的周志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