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这小蛙妖怯生生的模样,行为举止还不怎么像人,她应该没有说谎。
崔萑又问:“你用青蚨还钱的法子骗了多少人?最初的钱是从哪来的?既然化为了人形,又混在凡人之中生活,应当遵循凡间的法则,不能偷窃也不能骗人。”
“钱是我捡的,我没有偷!”长青睁大圆溜溜的眼睛,快速摆手否认,唯恐自己交代得不够清楚,“我没骗几次,也没敢骗很多钱,就买了几个包子买了些胭脂水粉……我实在是吃虫子吃腻了,以前总有妖精说我不是青蛙是癞蛤蟆,要不然怎么会长这么丑,我不想丑,所以学着人的样子化妆……”
“哦,还有,我买了一只猫……”长青说到猫时手背擦了擦眼睛,“可惜刚刚我被商玄大人捉住时,我的猫跑掉了。”
买吃的和脂粉崔萑都能理解,但是她一只小青蛙为什么要买猫呢?
“毛茸茸的东西最可爱了!”长青道,“谁会不喜欢毛茸茸呢!毛发越蓬松越好看!妖类之中狐族高贵就是因为她们长得好看呀,不像我们这样皮肤光秃秃滑溜溜的。”
“毛茸茸确实是讨人喜欢。”崔萑认可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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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旁看书的浮星煜仰了仰头,笑得很不谦虚,翘起了无形的尾巴。又听见崔萑说:“你们小青蛙也很可爱啊,眼睛又大又亮。”顿时唇角收回去了,侧头垂着眼像委屈小狗巴巴地看着崔萑,萑萑怎么能当着他的面说别人可爱呢?
崔萑胳膊肘碰碰他,眼神示意,在小妖精面前别这么撒娇。但浮星煜油盐不进,非要崔萑再补充一句:“但再可爱也没有毛茸茸可爱。”才心满意足。
《男戒》他是一点也没看进去,这个妒夫,崔萑心想。
小蛙妖变人没多久,不明白两人不说话眼神一来一往是什么意思,但有人夸她可爱哎,好开心。
秉持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育妖原则,崔萑道:“你刚变人不久,就知道买卖需要用钱,这很好。但用出去的钱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青蚨还钱的法子也不能再用了。”
小青蛙蔫头耷脑地“嗯”了一声。
妖精要得道并不容易,因为人是很接近神的存在,所以他们要苦修化为人形,还要学习人的行为习惯,然后历劫得以彻底脱胎换骨。
这只小妖精要学得像人,还需要很久。
崔萑道:“你要是没有别的去处的话,可以暂时留在我家,我院子里那个池塘还算是干净。需要用钱的话,我可以给你,但你要通过劳动来换——夏天快到了,你帮我家捕捉蚊虫可以吗?捉一只蚊子给你一文钱,超过一百只就翻倍。”
”你给我钱!“长青听得双眼都亮了,拍着手发出了愉快的呱呱声,“好!那我可以买好多毛茸茸了!”
紧接着又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你真的付得起吗?一百只以后还要翻倍?我可是能抓很多蚊子的!”
崔萑起身给她开了门,微笑道:“说话算话,你们尊上做见证。”
小蛙妖呱呱叫着原地转了几圈,化为原形扑通一下跳进了小池塘里,溅起一片欢快的水花,池塘边嫩绿的芦苇挺拔而鲜活。
浮星煜放下书,走到崔萑身后,环腰歪头枕着他肩膀:“幸好让萑萑来处置这小妖精了,要不然我怎么付得起那么多蚊子的钱。做赘婿真好,软饭好香。”
他一说话,崔萑耳朵就痒痒的,扒了扒他胳膊,没扒开,索性就由他这么抱着了。
“以后别在其他妖精面前撒娇,威严都弄没了。”
浮星煜像只缠人的小狗:“萑萑有威严就行了,恩威并施,让这些妖精们都唯萑萑之命是从才好,我就想一辈子靠着萑萑赖着萑萑。”
“哪有你这样的,真成昏君和奸妃了。”崔萑小声嘟囔,感受到那双手在腰际不规矩地流转,脸色发红,“干什么啊,现在是大白天呢……”
“既然担了昏君这个名头,就该做些昏君爱做的事,比如白日宣……”浮星煜脚尖把门勾着关上,轻轻咬住了崔萑耳垂,齿尖温柔地碾磨着,把最后那个字也咬碎在崔萑耳边。
崔萑经不得他撩拨,领口都散了,但想起妹妹要走,从色令智魂中醒了醒神:“今日要给妹妹践行的……”
“午饭还早着呢,也不是吃了饭马上就走,晚一会儿去也能送的……萑萑,不想看看白天的毛茸茸有多可爱吗……”浮星煜勾着崔萑腰带,眼眸深邃仿佛有幽暗的火苗跳跃。
白天的毛茸茸谁能抗拒呢……
“可是,哪是一会儿的事……唔……”崔萑被吻住了唇舌。
果然等崔萑出蒹葭馆已经是过了饭点了,沈银的确还没走,但崔家还有个崔萑意想不到的客人在——
大皇子徐禅在去兖州前登门拜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