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抬手,用手背轻轻蹭了蹭脸颊,然后抬眸看着始作俑者,眸中的情绪说不出是什么。
池牧白把滑到床下的被子拉了上去,漫不经心地笑了声,态度很是不甚在意,“做点好事,也不用这么看着我。”
“……”
喻楠没什么情绪的夸他有经验,“毕竟按你朋友说的,这些年你身边人可多。”
池牧白倒是没想到她还记得这件事,下一秒,他往前凑了凑,嗓音低沉散漫,“这么说,过年那天没喝醉啊。”
尾音带了点特有的懒倦。?!
喻楠装没听见,打了个哈欠,“困了。”
“行。”
池牧白笑了声,也没逼她,离开病房前,他问她们什么时候离开。
喻楠想了想,“后天上午八点。”
估算了一下救援时间,池牧白说那天来送她。
喻楠窝进被子里,逃避,“再说吧。”
直到听见关门声,喻楠才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房间外的照明灯已经熄了,室内只剩淡淡的月光,环境昏暗,但她的眼里有光——
等到喻楠一行人离开的那天,禹城的暴雨灾害已经得到控制。
救援基本完成,许多和喻楠同一批住院的伤员们都已回家。
也是在她快离开的这天,才有医院的人认出喻楠居然也在禹城,一时间,不少粉丝涌了上来。
为保证安全,喻楠去医院大门外的空地上一一签名,还很有耐心地和她们合影。
不少剧迷问《绮梦》什么时候播,喻楠浅浅笑笑,说刚杀青,让大家一起耐心等等。
一直到签名完成,时间已经过了八点,陈瑶看着最后一位粉丝离开,才小声叫了声喻楠姐,“到时间啦,再晚赶不上飞机了。”
因为暴雨的缘故,路面上没有了往日的车水马龙,两旁的行道树折断了不少,整个街道空荡荡的,安静又寂寥。
喻楠心里有点闷,她上了车,“走吧。”
老钱诶了声,刚启动走了没几步,前方突然驶入一辆黑色的越野。
经过上次滑坡,老钱现在开车慎之又慎,所以察觉到对方是朝这个方向来的,老钱早早就刹了车。
喻楠抬眸,越过车窗,看到了从越野车上下来的男人。
男人一身简单的黑衣黑裤也能穿得宽肩窄腰,微风吹开他外套的一角,依稀可见白色内搭下紧绷有力的肌肉线条。
他似乎是刚洗完澡,发梢带着湿意,连轴转了快一周,深邃的眉眼间带着浓浓的倦怠,等走到车窗边隔得近了,喻楠看到了他下巴上冒出的青碴。
不显狼狈,惯常的散漫劲儿下多了点硬朗的张力。
池牧白懒懒伸手敲了敲窗,待车窗降下,他解释,“那边刚结束,来晚了点。”
喻楠别过头去,不甚在意地哦了声。
陈瑶惊呆于这个场面,很有眼色地坐到后排去了。
知道快赶不上飞机,池牧白问她下一部戏在哪儿拍。
喻楠本来想说不知道,但余光扫到他手掌的伤痕时,又忍了忍,“下一场戏在泸城。”
池牧白眼角轻轻翘起,故意开口:“看上去挺不情不愿。”
喻楠嗯了声,“没什么,跟旁边的狗说的。”
就算被骂,池牧白看上去心情还挺好,拖腔带调地悠悠道:“喻楠,我们加微信了没?”
的确是快要赶不及,在车窗合上的前一秒,池牧白听见喻楠道——
“下次见面再说吧。”——
凌一比她们先一步到了泸城和投资人见了面,等在机场接到喻楠时,她说了这边的情况,“最大的投资人一直没出现,挺神秘的。”
喻楠不在意这些,问见到导演了吗。
凌一耸耸肩,“于导那个人你知道的,出了名的难搞,向来看不上我们这种经纪人。”
“我还奇怪了。”
凌一笑,“他是怎么非你不可演这部电影的。”
于同是圈内资深的老导演了,拍摄的题材一直很小众,不随波逐流,很有自己想法的一人,但脾气很古怪,这圈内没几个人他是看的上的。
喻楠也笑,“管他的,反正都要演了。”
泸城气候潮湿,喻楠花了一天时间才适应,简单化了个妆,今天要和凌一一起去和导演、投资人还有同组吃个饭。
喻楠现在这个咖位,基本可以免除酒桌文化,只是走个过场,但面子工程还是要做足。
她向来不喜欢这种场所,所以每次只是意思意思敬一杯酒后就离开了,留下凌一继续。
等她收拾完准备出门时,接到了凌一的电话,以为是催促她快下去,接起电话喻楠就道快了。
凌一那边的背景音嘈杂,她无奈道:“公司那边有个小演员自杀了,我要赶快回去处理,今晚吃不了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