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着吧!”杠子自荐,“那水潭子我早看过八百遍了!”
“一起看和一个人看哪能一样?”竹听眠难得强硬,“一起去。”
也是闲的,几个人为这么屁大点事儿争了半天,倒是谁都不恼,就是没能定下来。
最后还是周云说:“我守着呗,房间卫生不是都做好了吗?来客人我带他们上去,先安顿好。你们几个孩子去玩,年轻人一堆才好玩。”
竹听眠表达感谢之后,当场要求贺念记录今天多算辛大嫂的加班费。
贺念倒是对于加班费没有异议,但他依然不想出去。
竹听眠开始采用工资威胁大法:“你要不去,三个月就白干。”
贺念惊了,“哪有你这样的?”
“你这不就看到了。”竹听眠美滋滋地上楼收拾东西。
“你管管她啊。”贺念苦着脸对李长青说。
李长青摸了摸鼻子,“我哪能管她。”
贺念一想也是,“谁都能看出来你魂不守舍的,能指望你干什么。”
这也……
太直接了些。
李长青靠近了些问:“你们都看得出来我喜欢她?”
贺念奇怪地看他一眼,“多新鲜啊。”
说起出行的车辆,民宿至今没有遇到命定之车,所以平时接送客人一般征用李长青家的小金杯。
简称,白用。
但是最近贺念和左右两家民宿搞好了关系,开口借一下小皮卡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问题在于皮卡车厢里只能坐四个人,而他们此行一共五人,多出来一个要么去后边车屁股里颠着,要么去车顶吃风。
事实已经不符合行驶安全法,贺念还想借此说不去了。
可是李长青眼看着竹听眠已经跃跃欲试地望向车顶,再耽搁一会,她真的能爬上去。
情势严峻,李长青必须立即行动。
他赶紧去三叔铺子里把小金杯开过来,彻底断掉贺念的余地。
山里的蓝水潭子已经被开成优秀景。
水潭也不只有一种颜色,大体偏冷色调,以明亮的蓝色打底,渐次泛开温吞的紫,边缘裹着圈佛青色,再融进三五几点琥珀搭t着香灰白。
非要形容的话,倒更像一块欧泊嵌在这旧林古木里头。
颜色无疑是神奇的,难怪能以许愿灵作为营销手段。
风一吹,银杏纷纷落下。
竹听眠伸手抓了几次,每一片都珍惜地攥在手里。
李长青问她是不是喜欢银杏,她说因为抓住空中的落叶可以收获幸福。
齐群和杠子立刻开始捕捉路落叶行动,就连贺念都挂着一脸不情愿暗戳戳捉了几片。
李长青思考片刻,转身往停车场走,折返时手里多了个捕鱼网。
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开始作弊。
树叶已经把世界染到明黄讨喜,偏偏这个人做了件出其不意的事儿,让人看得无法不为之欢欣。
大概老天都被他逗乐,所以起了一阵又一阵的风,好让他真的捉住满满一袋落叶送给竹听眠。
渔网很快被齐群抢走,李长青把收获的落叶送到竹听眠眼前,“你先拿着,抱不动就放去地上。”
“那你干什么?”竹听眠接过来掂了掂,满满一袋银杏落叶,味道温暖带甜。
“我要许愿去。”李长青说。
他和景区工作人员打招呼要兑换硬币,大家都一个镇子里的,彼此都相熟。
人家说:“一个地方的,送你。”
李长青拒绝了,“许愿肯定得自己花钱才心诚。”
硬币也不是单独往蓝水潭子里抛,这边单独划出一块区域,有个十人合抱的人造水池,水下头,池中间有片台子,面积不大,也不容易让抛入的硬币落到上头。
池子正前方是棵木槿树,高大而严肃,树冠上挂着许多记载愿望的红布条,红粉的花缀在其中。
风一吹,蜜甜清香就往有心人身上扑。
李长青抛到第五枚硬币才落进那个台子,他立刻双手合掌许愿。
竹听眠抱着树叶看他,看见许愿树上的红布在他身上留下一闪一闪的影子。
“长青啊,怎么还迷信呢?”她问。
李长青还没睁开眼,回答说:“以前也不迷信。”
以前过得不轻松,但知道可以做些什么,所以苦点累点,也知道事在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