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咧个大牙提着行李上门时,竹听眠同贺念都没有多么惊讶。
开心倒是有的,毕竟也是一个熟悉的人。
二月春风似剪刀,大风胡吹乱刮,叫嚣着春日已经开启。
春天来临的第二特征是四个年轻小伙子在宿舍里说自己的感情史。
起头的是孙明,他原先念着不愿意去相亲,喊自己要自由恋爱,多次批评老爹迂腐。
最后被推着去见了人。
这一见,那就是火星子砸去干柴堆了。
是的,他一见钟情,找上门来倾诉的时候,一副少男怀春的模样。
王天看得新鲜,贺念更是喜欢吃瓜,所以他们俩把李长青拽进屋一起讨论。
“我吧,我现在已经和她拉过手了。”孙明说完这句话,又捂着脸低低笑了几声,甜蜜从指缝里溜出来。
“那!”王天反坐在椅子上,往前探着身子问,“那是不是很快就能亲嘴!”
贺念咂咂嘴,看向王天,寻思这孩子不过十九岁,果然问不出多么有营养的问题。
“都是要阶段的。”他老神在在地说。
孙明震惊地看向他,“难道你?”
之后忽而收声,“有过?”
“……没有。”贺念说。
说完捂了捂脑袋,“不是,这种话题,一般大学宿舍就聊了啊!”
“我又没去过大学,”王天继续望向孙明,让他再说说恋爱是啥感觉。
“这可怎么说呢?”孙明努力构思,最后也没憋出什么话,倒是转眼看向墙角那个人,一拍大腿说,“问长青啊!他还能不知道?”
一屋子四个小处男,三颗脑袋倏尔转向李长青。
李长青呢,极其轻地哼笑一声,然后推门离开。
他完全忘记自己也曾为荡漾美梦而失魂过,而且认定自己的感情道路已经拥有良好展方向,他自认不属于这些谈情色变的队伍。
他已经是个需要懂得爱人疼人的,男人。
再说了,竹听眠曾经多次那样撩拨,李长青确信自己拥有了处变不惊的从容,觉得已经达到了千帆过尽的沉稳之感。
“小青哥!”
来给冰棍补货的小伙瞧见他,热络地喊了一声,又问:“念哥呢?”
李长青回头看了一眼那间宿舍,又漏出意味不明的一声笑,愉悦地对那个小伙说:“我来弄吧,他忙着呢。”
他和小伙一同计算存货,又把新的冰棍放进去,签了单子,李长青压在前台的鼠标下面,一会贺念出来就能看到。
小伙给了他几个新的冰棍,“最新的口味,你们尝尝看。”
“行啊,谢啦!”李长青对于民宿这些日常项目已经十分熟练,接下那些赠品,把人送出去门去。
“走啦小青哥!”小伙热情地招手。
李长青也招手,等人影拐出巷子,他顺手t拆根冰棍尝尝,蔓越莓口味的,突然听院里有人喊他。
“小青哥,我也想吃。”
竹听眠靠在门框旁边,不用再穿厚重的羽绒服,她重新换上漂亮裙子,往那一站,李长青就会感到高兴,还没说话,人就先笑起来。
高兴是一回事儿,但是。
“你不能吃。”李长青对她说。
竹听眠立刻就不笑了。
李长青又解释:“你昨晚还说肚子痛,大半夜下来翻药吃,你当我不知道?贺念都告诉我了,反正你今天不准吃。”
他把怀里的箱子又压了压。
“把你手上这个给我。”竹听眠完全不听道理,而且伸出手要抢。
李长青决计不给她吃这个冰棒,撕开包装亲了冰棍头脑袋一下。
问她:“你还要?”
竹听眠把人看了又看,感慨道:“可以啊李长青。”
李长青还想嘚瑟呢,谁知她就这样凑过来,双手拽住他手腕,啃了一口那个冰棍,独独啃走刚才被李长青亲了一口的地方。
这还不算。
“就这一口,可以吗?”竹听眠又弹了弹他的耳垂,喊他,“小青哥。”
李长青已经确定自己不太有思考的能力,当下是先张开嘴把冰棒塞嘴里,又觉得不合适,迅拿出来,呆呆地说:“我喜欢你。”
竹听眠没说话,裹着嘴里那一小块冰,笑着看他,然后伸出手,用拇指按了按李长青的嘴唇,而且还用力,压着他的下唇往下弹了一下。
在这样的过程中,李长青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徒劳地用力捏住怀里的箱子,里头全是冰棍,却没能凉下一点身子里的燥热。
看得出来竹听眠心情不错,转身离开的脚步甚至称得上轻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