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贺念问,“那你家要真不做了,不就遂了黄二妹的愿了吗?”
“遂个球,”罗丝说,“下来镇子还更挣钱呢。”
“那你准备去哪高就啊?”贺念问。
罗丝看看他,又看看竹听眠,“就你们这呗,包吃住吗?”
可见美好总是突然降临。
原本因为杠子离开而闷闷不乐了好一阵的贺念,乍闻喜讯,活如范进中举。
要知道,罗丝能打能骂,干练而且踏实。
贺念已经没那么思念杠子了。
“包不包吃住啊?”罗丝看贺念表情越来越诡异,干脆问竹听眠。
“包!包包包包!”贺念抢声回答,“你让我抱抱你吧,我太感动了。”
他当然也不能耍流氓,立刻郑重地邀请罗丝随他逛一逛小院的环境。
周t云带着辛光去午睡,堂屋里一时只剩下竹辞忧和那对母子。
“如果我没记错,”竹听眠用目光指了指院里的行李,“二位应该是准备今天走。”
准确来说,是刚才就准备要走,人都提着行李到门口了,又瞧见罗丝气势汹汹地冲进来。
于是这母子俩就同步停下脚步,听起了热闹。
听着听着,人还听到堂屋里坐下了。
而且,就收费问题,贺念说打折,竹辞忧非说按原价,贺念说正要在平台上做那个房间的折扣价,要刷数据。
两人为此展开争论,最后竹听眠听得心烦,一拍手说送你们住了,快滚。
“你这说的什么话!”太后话。
“我说,滚。”竹听眠看着她。
就差没吵起来,竹辞忧好不容易劝着人要走,然后听瓜,然后这会对面而坐。
竹听眠和太后对视着,即将擦出火点子。
“我还是把钱付了吧。”竹辞忧拿着手机对竹听眠说,又转头对老妈说话。
“司机已经在等了。”
竹听眠盯着那个太后,站起来去前台生疏地操作,说了个价格,然后让竹辞忧扫码。
竹辞忧杵在她俩之间也为难,最后喊了一声“妈”。
也没等那太后回应,自己戳了戳手机。
竹听眠瞬间收到了一堆文件,她抬头看向竹辞忧。
“你的版权,合作,专辑,你该有的,都是你的,”竹辞忧解释说,“我们会安排专门的律师和你对接。”
“哎哟,”竹听眠旋转着手机说,“这是求和来了?”
那太后仰着头站起来,路过竹听眠时轻飘飘扫了她一眼,继续往前。
竹辞忧小声说:“我妈听了你给的那个u盘里的曲子,哭了好几天。”
“怎么?”竹听眠先看了一眼竹辞忧,视线又转向那太后的背影大声说,“是等我说可怜她吗!”
太后脚步一顿。
竹辞忧揉了揉眉心。
“哎,”竹听眠喊那太后,“这位女士,留步。”
太后优雅转身,看过来,并着用鼻子哼了一声。
竹听眠对她笑道:“麻烦您过来一下。”
“什么事儿?”太后难得话。
“这边注意到您住宿期间在房间里开了十二瓶矿泉水,需要补一下费用呢亲亲。”竹听眠说。
她观察着太后脸上的变化,补充说:“一共84元。”
“一瓶水七块钱?”太后问她。
“我一般是看人下菜碟,”竹听眠收敛笑容,“我这么告诉你吧,我并不欢迎你,也没考虑过我和你们还能有什么良好沟通,你也用不着费心来跑一趟。”
“没必要了,都没必要了。”她说。
太后就这么盯着她看,表情在某种难言的不甘和愤懑之间转化,最终说。
“你之前,在家弹琴的时候,我总想着给你切水果,也看你偷偷哭过。”
这煽情实在没有必要。
她似乎是想说,她也曾经给出疼爱,她只是没有从失去丈夫的痛苦中走出来。
她已经知道做错。
所以她尝试道歉,也希望能听到一句与之匹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