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长青麻利地给她打开瓶盖,先把水递过去,“我狡辩狡辩吧。”
“狡。”竹听眠接过去也不喝,就瞪着他。
“我是觉得吧,一个地方是,要有人喜欢你,也有人讨厌你,那你就算融进来了。”李长青说。
倒还说出了几分通透。
竹听眠缓缓眯起眼,没理也得指责,另辟蹊径。
“按你这意思,我之前都没融进来你们这呗。”
“之前大家都捧着你,避着你,还有人怕你,因为你从外面来的,不知底么。”李长青抬手护着那瓶水,怕泼到她裙子上,仍在专心给自己圆话。
可竹听眠已经铁了心不讲理,“t是啊,我是外来人,你一坐地户,你可看不上我。”
这都啥呀。
李长青好声地哄,“我哪有胆子这么想,别冤枉人啊。”
竹听眠捏了捏他的脸,一低头瞧见他怀里那个平板,屏幕的左上角已经花了一小块。
据李长青介绍,这是他全款购来的不知几手平板,原先是打家具,为了方便找图找资料,之后就用来上课。
卡顿不说,屏幕也废了一块。
“生日给你换一个吧。”竹听眠说。
“嗯?”李长青早习惯她这样突然转换话题,就是没反应过来是在说什么。
他顺着竹听眠的视线低头看,笑了一下,“你说这个呀。”
“是啊长青。”竹听眠故意用惆惆怅怅的语气回答他。
“我自己能换呢。”李长青心里有别的想法,所以尝试着重开话题。
他生日在十月份下旬,那个时候,考试已经结束了,也快要拿到成绩。
已经可以再开启一些别的事情。
他搓搓那块花掉的屏幕,说:“生日礼物你不得问问我想要什么。”
竹听眠看着他。
并不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还需要问。
“你想要……”她又起了逗弄的心思,缓缓凑过去。
“竹听眠!”
一声凄厉又嘹亮的嗓子在院门外炸开。
堂屋里的两人一鸟齐齐望过去。
李长青已经皱着眉要过去,却被竹听眠轻轻地按住手腕。
她佩服地喊了来人一声:“黄二妹。”
黄二妹的手脚都好得七七八八,听说离婚的流程也进行得蛮顺利,她可以离开这个家暴丈夫。
竹听眠对黄二妹讨厌至极,但就公理角度来说,她能离婚,是好事儿。
但没想到她动身离开之前,最后一件事居然是跑到民宿门口。
“你让我没了家,你害得我被男人打,你可得意坏了吧?”她问。
这太莫名其妙了。
贺念和王天还有罗丝纷纷从民宿的各个地方冒出来,拦在院前,谁都因为黄二妹这句责怪蒙。
竹听眠沉默地看了那个院外的女人好一阵,才从前台绕了出来,往前走。
“你要说什么?”
“我要说什么?”黄二妹当真气得不轻,下巴和脸颊都因情绪而颤抖。
目光已是憎恶无比。
她能说什么?
她今天过来就是要说她哪怕走了,也不会善罢甘休!
早在竹听眠才到镇子上,黄二妹就知道这女人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年纪轻轻就这样有钱,能做什么正经工作?而且,每天穿得花枝招展,卖弄风骚。
黄二妹最清楚这样的女人,果不其然,没多久,这竹听眠就和李长青勾搭在一块,明明自己在外面还有男人没解决好,又来爱一个,简直不要脸。
不仅如此,她还装模作样地在外面表现心疼李长青的样子,连带着小孩子都不放过,没少给陈家小孩送东西,更是给老辛家那个找老师。
这些城里女人惯会装好人,惺惺作态。
呸!
黄二妹打心眼里看不上竹听眠。
她十九岁就结婚,日子究竟是怎么样,她比谁都清楚。
结果呢,她不过是在外面说了实话,竹听眠就威胁说要告她,不知道怎么勾引了自己男人,让他打自己。
想到这个,黄二妹眼里的火焰子都要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