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仪扯她:“你少说两句。”
“她上次诬赖我的声音比我现在说话声大多了!这宿舍只许她大声说话吗!”曲涵拍着桌子大叫。
沈镜边找东西边叫嚷:“我没和你道歉吗?你还想怎样?要我死吗?”
“对啊。我说你去死你就会去死吗?”
“你简直不可理喻!”
“你是无理取闹!”
“啊!!”
“啊!!”
两人谁也说不过谁,但谁也不愿意放过谁,于是面对面地尖叫。
安若仪扶额,直呼头疼。看到孙思敏进屋像是瞧见救星,一个箭步冲过去:“你快劝两句啊。”
孙思敏面无表情,像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无视两人,提着暖壶进屋,放在沈镜的桌边,却对所有人说:“我打了热水,谁想用都行。”
两个人的叫喊还在继续。
孙思敏拿着脸盆,绕过两人径直走进浴室洗漱。过了会,她走出来,瞧见安若仪站在她暖壶边上下打量,她冲过去,按住她的手。
安若仪吓了一跳:“你干嘛?”
“我要用。”孙思敏提走那壶水,匆匆走进浴室,过了一会,又提着出来。
安若仪晃了晃那个水壶,已经空了,又看她裤腿是放下的,手里只端着脸盆,好奇地问:“那么大一壶热水你一下就用完了?”
“我洗脸了。”
“浴室有热水啊。”
“不够热。”孙思敏解释,“最近在网上学的,毛巾热敷法,可以促进血液循环,保养肌肤。”
那边吵架的两人以曲涵说‘没意思’结束吵闹,曲涵率先端盆冲进卫生间,啪地一声关上门,故意抢在沈镜前面,故意占住浴室。
沈镜嫌弃地啧啧两声,端盆往外走,去公共的水房洗漱。
孙思敏准备上床休息,垂眸看见沈镜桌角放着奶奶的那块镇纸石,心情再次跌落谷底,她悄悄出门,跟上沈镜。
一路跟到水房。
沈镜问:“你洗漱不带盆?”
“我最近很烦。”孙思敏低声。
沈镜放下脸盆,拉着她往楼梯间走。经常有人在这煲电话粥,不知是谁在楼梯间放了两块小板凳,两人拿过来,靠着窗户,靠着墙角坐。
沈镜问:“为考研心烦?”
“不是。为国奖的事。”孙思敏始终低着头,“上次她们抽你去问什么了呢?”
沈镜愣了几秒:“就……一些日常的事,问你的学习,和同学关系,和室友关系之类的。”
“你怎么回答的?”
“夸你呗。”
板凳很矮,孙思敏两手抱腿,脑袋埋在腿间,沉默不语。
沈镜问:“你觉得我会说你不好?”
孙思敏猛地抬头:“你不会。对吗?”
两人面对面地坐着,四目相对,谁也没躲避。孙思敏想过无数种可能,如果她心虚会慌张地乱瞟,如果她问心无愧会愤怒地质问,但沈镜哪种都不是,她安静地坐着,眼神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