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缘线是他捆妖的法器,更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羁绊之物,缠她手上算怎么回事。
“你说不要什么?”季逾盯住她,语气很慢却很有力,似能捻碎骨头。
莳柳固执地说:“我说我……”忽然从他愈幽暗的眸色里咂摸出别种深意,便不多讲了,“没什么。”
“戴上就不准摘下来,记住了。”季逾又用那种命令的口吻跟她说话。
霸道强硬,当自己是什么少女幻想出来的霸道总裁似的。
该不会偷偷看少女漫画学的吧?
肯定是的,不然说不清楚连情绪细节都没有,就只会“过来”、“不准”这种硬梆梆,但其实是想靠近、愿意进一步交往的表达。
死相!
莳柳得到珠子后,说:“那你忙着,我先走了。”迫不及待告辞。
转身,就听季逾憋不住地笑起来,嘴里念着“爸爸?哈哈,爸爸”,笑着笑着竟然捶起桌子来。
胸腔里的颤音像击鼓的回响,大得三米外都听得见。
谑嘲的调调传入莳柳耳朵,顿觉后背一片汗毛倒竖。
她想回头问他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爸爸”是什么独特的笑点吗,想了想,觉得没必要了。
跟一个从来不正常的人理论,岂不显得她也有问题?
回到房间,莳柳锁门关窗,拉上窗帘。
把自己隐藏在一方绝对隐蔽的空间里。
黑碎花的亚麻拖鞋一甩,撇脚在古朴的白纱帐架子床沿坐下,抬起季逾亲手缠在腕上的天极琀端量。
穿针引线的人能把手绳编织得多精美不需多说,那红绳在雪色的腕间诚如雪地中血河流淌,对比鲜明,炽烈夺目。
不可否认,那指代两物纠缠的尘缘线确实让莳柳内心荡漾起一些悸动,不过眼下更重要的事不是思春,是把已获灵息注入琀内,滋养里面的人。
莳柳指尖凝起一丝灵力,指掌轻轻拂过手腕,只见一道红光闪动,图纹繁复的珠子旋即从密密编缠的尘缘线中转移到了手心里。
纹路精致的珠子握进掌心,嵌入皮肉,才真正感受到它真的回来了。
珠子离了尘缘线的束缚,缓缓变成乒乓球大小。
许是感知到了莳柳的爱意,它便就保持着她从前习惯抓握的形态。
没有涨一分,没有减一分。
一切都刚刚好,单手将珠子在掌心图抟了又抟,久违的熟悉感瞬间席卷,充斥在莳柳长久空寂的心怀。
与琀珠相依为命的记忆交织,织成了网将她笼罩,织成了茧将她包裹……
莳柳很喜欢这种带着亲切感的裹缚——这是她步履不停的意义。
莳柳兀自笑,激动又幸福地一翻身滚到床上去,珠子抱在两掌之间最柔软温暖处,紧贴心跳,蜷身享受这无以言表特殊一刻。
狂风伴夜色倾泻,窗外虬蟠的芙蓉树嘎嘎作响,隔墙高屹的冷杉树梢枝在半空凌乱。
白忽忽绞在青枝树杈上,抱怨:
“你能不能别长了,或者你多吃点啊,又瘦还高,是想风把你摧断吗?”
“你不是树精嘛,不要风一来就摇行不行,晃得我脑壳昏。”
青枝委屈:“我也不想摇,这风它不对啊,我稳不住。他又心情不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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