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元神和内丹活着的生灵不一样,消失了基本就消失了,很少有还会再活过来了。”
“除非行了天运,如我。元神重聚骨血重塑之后意识才又回来。”
“所以我体内存在的这一丝与时蔚神君相连的血缘不是当年我吃了他的那一口。”
“我想不出是什么原因促就。”
莳柳说着,眉宇间又凝起了那种生无可恋的沉重。
张却哑然良久,也跟着苦恼起来:
“所以你现在的情况是敬爱了几千年的爸爸没了,已经死了一直怀念着的黑月光他出现了。”
“而他无预兆的出现不仅打乱了你的生活规划,还对你的感情造成了困扰?”
莳柳:“是彻底打乱了。极度困扰了。我的世界完全颠倒了。”
“你才活了几年,不会懂这种感受的。”
几千年,不是几千天。
为着一个目标孤独地漂浮漫漫时间长河之上。
见证部落厮杀;
见证王权更迭;
见证人死人生,花落成果,四季循转……
她早已活得厌倦。
若非有一人等着她养成,她只愿于无人秘境久眠不醒,汲三光之华,与天地共生息。
这是极复杂的一种情绪——无人能理解,自身亦难解,还无处纾解。
“不仅如此,”莳柳喟叹,“当我看见时蔚神君的五官面貌,我才现季逾跟他居然有七分像!”
“他们只是瞳色不一样,气息不一样,头颜色、长短不一样,看我的眼神不一样。”
张却怔怔地看着莳柳:
“那是怎样?我没太听懂。”
莳柳扶额揉按着太阳穴:
“我不知道。感觉季逾像是他的一抹影子,只是刚好出现在我眼里的一抹他的影子。”
“甚至说影子都牵强了——季逾与他只是面貌上有七分像,其他方面是大相径庭的。”
她从未如此神伤,头疼欲裂。
“嘶,”张却扶着腮,好奇地问,“怎么个大相径庭法?”
“比之时蔚神君,季逾实在性情太好了,温柔得过分。”
“噗……”张却闻言顿时没憋住。
莳柳眼皮缓缓一抬,把他的不严肃瞬间压了下去。
张却“咳咳”,马上端正态度,说:
“看来你的这位时蔚神君真的很不一般啊,竟能把我季逾哥衬托得纯白温柔!”
“还丑。”莳柳又补一句。
张却:“……!”
心说澍海市草有一天也能被说丑,这世界终究是颠倒了!
真不知这位名称时蔚的神到底是个什么模样,难道还能帅到见者想跪的程度?
莳柳瞥着呆呆傻傻,久久回不过来神来的小青年,恹恹无神地说:
“你不会懂的。”
说着灌下剩下半听leondou,拿过一个抱枕抱着,仰靠着闭目凝思。
确实不太懂的张却默然许久,然后一点点梳理起莳柳的感情线。喃喃念:
“我死了,醒来我的黑月光他不见了,猜想已经死于时间的无情或者天道的残忍,他只能活在我的怀念里了。”
“从此,我封心锁爱,寡情少义,不论遇到多优秀多貌美多真心的人都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