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景将张清明心底那点愤慨冲淡的近乎消失不见。
胸脯肉烤了三块加上鸡腿四个,足够两人一顿吃的。
孟轻尘一边吹着胸脯肉上的热气,一边用皓齿扯下一块肉来,鼓着粉嫩的腮帮轻轻嚼动,丁香小舌时不时还因为热气和辣度而吐出嘴来。
张清明今天烤的东西味道不错,孟轻尘在吃了两根鸡腿和一块胸脯肉之后,还想继续去拿鸡腿,结果却被张清明阻止了下来。
“摄入食物要适当,过量了会导致血糖上升!”
孟轻尘也不懊恼,云淡风轻的白了他一眼。
“管的真多。”
收拾完东西,两人结伴就着天地间最后一点余晖往山顶走去。
山路才走了一半,突然一阵江风从身后吹来,凭空带起了一片寒意。
张清明回头看向天际,微微一愣之后连忙扯了孟轻尘一把,自己撒腿就跑。
天际连接江水尽头的地方,大片乌云滚滚而来,势如摧城覆地一般。
孟轻尘也看到了这惊人的一幕,二话不说将自己的画稿塞进牛皮背包内,抱着牛皮背包闷头就追着张清明跑。
乌云看似极远,但须臾间就笼罩了整个江心岛,无边银线从天际落下,化作漫天暴雨。
两只落汤鸡大呼小叫的冲向了山顶的水府阁。
当天边乌云边上最后一丝光辉消散,整个天地变得一片漆黑。
一股微弱的手电光芒穿过雨雾,两个影子跌跌撞撞的冲进了水府阁古楼里。
踩踏木梯的声音在古建筑里回荡,脚步声一直蔓延到某处房间的门口。
看着眼前剧组规划的拍摄房间,正准备推门的张清明迟疑了一下。
今天白天的时候他似乎被降了智。
起床气很大的他弄了很多不合时宜的家居装饰放到了这个房间里。
本来只是为了堵那个剧务的嘴,不让他继续打扰自己打瞌睡和孟轻尘作画,他原准备等下山的时候就将东西换回来的。
就算事后那个剧务将他看到的东西描述给别人听,估计也不会有人相信。
那些神神怪怪的理由,更是没人敢说出口,真当上头的铁拳是吃醋的?
剧组要是明天责问他,他大不了不干了就是,反正孟轻尘从水府阁前观摩白鹭洲的目的已经达到。
之前下山的时候因为要去码头追船,所以他没来得及去“收拾”房间里的东西。
要是孟轻尘看到这些东西,会不会……?
“你在这里发什么呆呀?”
浑身湿透了的孟轻尘见张清明杵在门前不推门,便直接绕过去将门推开。
屋子里黑黢黢的,直到张清明将烛台上的白蜡点燃,孟轻尘立即惊讶了一声。
“这个剧组可真舍得花钱,这么好的东西,而且东西都这么齐全了,怎么还好意思还来为难你要这要那的?”
这样正好,免去了张清明自己“解释”。
孟轻尘在屋子里转了一圈,随手打开一只大箱子。
“这衣服的料子居然是丝绸的?好像还没人穿过。”
微弱的烛光下,孟轻尘手里拿着一件白色的女士丝绸道袍,脸上露出了一丝欢喜。
她正好没带换洗衣服。
只见孟轻尘轻轻一抖,一小片白花花的布料从道袍里掉了出来,正好落着张清明的手上。
额,如果张清明的记忆没出错的话。
这块小布料在古代叫做抹胸……。
孟轻尘随手从张清明手里抽走了这块白花花的小布料,然后对着他挑了挑眉头。
张清明有些不解:“什么意思?”
孟轻尘礼貌的指了指门外:“你该不会是想留下参观我换衣服吧?”
张清明嘿嘿一笑:“那你现在可以开始叫救命了!”
“救命啊~!!”
随着孟轻尘漫不经心、咏叹调一般的呼救声响起,一头黑线的张清明无奈退出了房间。
好在孟轻尘也念着他身上也湿透了,短短几分钟之后,披着一身月白色女士汉服道袍的孟轻尘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将他叫了进去。
“这有一套合适你的衣服快点去屏风后面换上,”宛如古代出浴仕女一般的孟轻尘将一身灰色的男士丝绸道袍塞给了他,然后背过身去继续擦拭自己的头发。
当张清明利落的换好衣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正好看见孟轻尘踞坐在窗边的牙床上,一头长长的黑发如乌云一般散开,衬得白衣如雪肌肤如玉。
窗外的雨声已经远去,远远的有几声夜莺的啼叫传来。